“甲戎?”
“想必是那羅二姐辦完事朝著咱們衡州城來了吧!”
“是的!屬下一直跟著她,從潭州,衡州到了耒陽!”甲戎不緊不慢的說著。
“很奇怪,她多方打探之後,去了一處被廢棄的宅邸,似乎在緬懷什麼人。在那裡足足待了三日,後似乎是下定什麼決心,目前朝著衡州城而來,應是為了先前約定,來赴當日之約!”
“這倒是一個機會!”黃木川用手托著腮說道“想必是可以從她那裡獲取些苗疆的消息。”
“縣男啊,你這個人,能不能稍微單純一點,人與人之間就不能有單純的兄弟義氣嗎?”李淳聽聞羅臨月的消息還是頗感高興的
“嗬,你高興就好!甲戎,那羅臨月去往了何處,可有調查。”
“啟稟縣男,那廢棄府邸乃前歸德將軍王維新之府邸,建中三年王府突遭橫禍,滿門被屠戮,無一活口存活!”
“這王維新是為何人?”黃木川不解的問道。
“這個本王當是知曉的!當年本王的王叔李皋任衡州刺史,後任湖南道觀察史,那王維新本名叫王國良,後被我王叔單騎闖營之後勸降了他,他也為表忠心燒毀了守城所有的工具,遣散了士兵!被聖人賜名王維新。”
李淳也陷入了回憶中!
“既如此,聖人賜名應當是平穩度過了,還被封了將軍,如何會招惹了仇家,弄的個滅了滿門!”黃木川也是不解。
“可能跟辛京杲有關吧!但現在兩個當事人也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那當時為何不審定!”
“當時確實王叔奏請朝堂,那是我還小,隻知道隨後李希烈叛亂,涇原兵變,就耽擱了,”似乎李淳並不想回憶那段時光。
“隻是滿門都被屠戮也沒留下後代,即便有冤,但無人申訴,吾等又能如何!”
“可是,這羅臨月為何祭奠緬懷這戶人家,難道是王維新的後代?”
“這當是不可能,因為事比較大,當時的衡州刺史與其有交,便親自來核查確認無人生還!”
“那羅臨月懷疑有苗疆的身份,且可能與這王維新有舊,越來越有意思了。”黃木川摸了摸下巴話題一轉“大哥,你這二妹要來了,怎麼說要繼續演下去啊,還是要表明身份啊!表明身份的話就讓她來找咱就行,要是想繼續演下去我們還是要整的風塵仆仆些,前去偶遇方才不被懷疑啊!”
“嗯,三弟言之有理,那~你,”
“屬下孟達。”
“還是你來扮演本王,我就換些衣飾,與三弟一同偶遇了那二妹,如何!”
“殿下高興就好。”
“那還等什麼~走吧!”
羅臨月在與李淳,黃木川分彆後獨自一人通過多方打探,終於找到了位於耒陽城郊的歸德將軍舊宅。
二十年過去了,昔日的高門大宅如今雜草叢生,哪裡有往日的一絲氣派。
由於經過了火燒,建築已經炭化嚴重,稀稀拉拉的都散落在地。
成為了雜草和些許動物的樂園,在庭院中的歪脖子樹已經長大幾乎占據了整個庭院。
因為是被滿門屠戮,血腥味當初是久久未能散去,如今也成為了這些雜草的養分。
但來往的行人卻是避之不及,凶宅之名也就廣為流傳,漸漸的這裡更加沒有人敢過來。隨著樹木的瘋狂生長,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羅臨月也是按照多方打探指導的方向一路尋來。站在這片廢墟前,羅臨月也是百感交集。是那麼的陌生,在她的記憶裡幾乎沒有任何的印象,甚至在夢中都不曾有過半點痕跡。
羅臨月從懷中掏出了三根清香,用火折子點燃,輕輕的插在了地上,嘴裡喃喃的說著。
“阿爸阿媽,女兒王馨月回來看你們了,可能連你們自己都沒有想到吧!女兒頑強的活了下來。現在馨月的阿媽對我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你們不用在擔心我~”
說著說著王馨月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碰撞,讓其感受到深深的悲傷。
“阿爸阿媽,女兒不孝,至今才知女兒身世,才上了這三柱清香。但女兒會陪著你們,陪著你們……”
就這樣王馨月在這廢墟中過了三日,三日中都在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又為什麼當今聖人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真的是百姓擁戴的大唐嗎?
在腦海中又顯現了這一路上的災民。王馨月漸漸的覺得猛阿爸他們做的沒有錯。
我們舉兵起事為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要奪得天下,隻是為了讓三苗重新回到係天下的視野,隻是為了我湘桂百姓生活的更加安康,這有什麼錯,這不僅沒有錯,這反而是唯一的出路。
如今起事在即,也不知她任性的時候,三日已過,“阿爸阿媽,女兒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即便不能讓當今的李氏向您懺悔,也要讓謀害你們的人,那個辛京杲他的後代子孫跪在你們的麵前。”
王馨月在這廢墟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繃起了每一根神經,眼光如炬,發誓般的說道。
隨即便跨上馬,朝著衡州城而來。她不知道的是在這幾天衡州城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災民們以工代賑,河道水庫水利興修的熱火朝天,
也不知道黑衣人奸細趁機擾亂賑災,試圖燒毀糧草,斬首廣陵王的一樁樁一件件。以及那逃出包圍圈,直奔永州苗寨黑衣人老大。
隻想著赴了李淳和黃木川之約,並說服他們加入到起義大事之中,當然王馨月也沒有完全相信於他們,也隻是抱著試探和拉攏的想法。畢竟在前些日子的相處當中,王馨月對彬彬有禮的木淳還是頗有好感,一顆芳心久違的悸動。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甲戎的眼皮子底下,更加想不到的是喬裝後的黃木川和李淳已經在想方設法的製造偶遇的時機!
這年頭,真的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怕是要一顆芳心相許,雙目一對生意,三站局外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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