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追上來,領著弟弟去後門牽驢車,他把毛驢托付給了彆人照看,不領過去,人家肯定不會把毛驢給他。
“大爺,這驢車不用看了,我弟弟這就牽走,給您添麻煩了!”說完遞了兩毛錢過去,這是事先說好的,照看一天給兩毛錢。
“嗯,還是牽回去喂的精細,這年頭驢子可比人金貴!”大爺接過錢同他絮絮叨叨。
見兩人交接好,周皓牽過驢車,讓蘇文文坐上去,又牽著驢車去前門把自行車放到驢車上,兩人就往村裡趕。
蘇文文在車上坐了一會就不老實了,爬到車盤前邊,趴到周皓後背上:“周皓,以後我生孩子一定要去醫院生”。說完,哽咽了一下:“你不知道,今早晨我去周家看到二嫂的時候,她都疼的滿床打滾,那慘叫聲,震的我頭皮都發麻。
二嫂胎位不正,生不下來,大人小孩都很危險。你家的人不趕緊送她去醫院,竟然相信那產婆拿擀麵杖把孩子擀出來!”
“所以你就叫二哥把二嫂送醫院了?”周皓換了個姿勢,讓她靠的更舒服點。
“對啊,人都那樣了,竟然還不送醫院!你媽還怨我是攪家精!”蘇文文很生氣。
“媳婦不生氣啊,我媽沒文化,你不要同她一般見識。“周皓蹭了蹭她的臉,“你放心,等咱們有孩子了,肯定早早的來醫院待產,我絕對不會讓你和二嫂一樣的”。
蘇文文想到這一天經曆,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害怕!”
“我既怕二嫂在家被那個不懂醫的產婆害了,又怕我提出來醫院反倒害的二嫂在路上出事”。
她心裡十分難受,不禁痛哭出聲:“我怕——二嫂和孩子在路上出危險!”
周皓心疼的厲害,放下趕毛驢的鞭子,一隻手把著韁繩,任由毛驢往前走,另一隻手緊緊的摟住蘇文文。
“媳婦,彆怕。”
“今天你做的很好,特彆好!”
“害怕的應該是我媽,她明知道,兒媳婦胎位不正,卻任由她受折磨。害怕的應該是產婆,她也明白,二嫂這胎凶險,卻還想用擀麵杖強行助產。害怕的應該是我二哥,他明知道妻女命懸一線,卻沒有能力早做打算。”
他撫摸著蘇文文的脊背:“隻有你,傻姑娘。和他們無親無緣卻願意挺身而出,去救兩條性命。“
“不要怕,你儘了最大的努力和勇氣。”
蘇文文本來哭的淚眼朦朧,被他哄著,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我真有那麼好嗎?”
周皓認真注視著她的眼睛:“有!我現在特彆感謝,感謝上天把你送到我身邊。”
蘇文文被他逗笑了,身上一放鬆下來,就迷糊過去了。周皓就這樣摟著她,心裡酸酸軟軟,鼓鼓漲漲的。
到家門口的時候,周皓拴好驢車。他把蘇文文抱進屋裡,全程,蘇文文都沒醒過來。
把媳婦安頓好了,又重新關好門。周皓這才去張大爺家還驢車。
他牽著驢車走到張大爺家,然後輕輕的敲響了張大爺家的門,過了一會,聽見院子裡有年邁的婦人問道:“誰啊?”
周皓回道:“大娘,是我,周皓!我來還驢車”
張大娘打開門看到他:“皓子,你哥回來了沒?你嫂子沒事吧?”
周皓回到:“大娘,我嫂子沒事,母女平安。就是還得在醫院住三天,我先把驢車給牽回來了!”
老太太一疊聲的說:“那就好,那就好,人沒事就行!”
周皓塞給老太太五毛錢然後道:“大娘,這是我哥用車的錢。麻煩您和張大爺說一聲,三天後,一大早還得用車”。
老太太知道他還要去接人,趕緊應下:“放心吧,那天肯定讓你大爺把車留在家。”
周皓和張大娘說完,又往周家老宅趕去。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周家老宅一片漆黑。
他也不管周家人睡著沒睡著,“哐哐哐”的就開始砸門,那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的突兀。
“過了一會才聽到,誰啊?”
是周正的聲音。
周皓也不回答,依舊哐哐哐的砸門。周正打開門,一看是周皓,氣不打一處來:“老三,你是不是瘋了?”
屋裡煤油燈陸續都亮起來了。“是誰啊,老大?”周母的聲音隨後傳來。
“是老三!大半夜抽風了!”周正沒好氣的嘟囔。
周皓推開周正,走進院子,很好,大部分人都轟起來了。
“家裡缺了兩個大活人,你們是怎麼睡得著的?”
“老三,你彆是媳婦跑了,大半夜來家裡撒氣吧?”張春花都要困死了,沒好氣道。
周皓壓根不搭理她,“爸媽,你們兒子,兒媳婦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們就一點不擔心,不去醫院問問?”
周皓對他爸媽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晚上不是說,老二家兩口子去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好,老二不讓你們跟過去的嗎?“周父望著周母。
“媽,你是這麼對爸說的?”周皓看著他媽:“今天他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胎位不正,孩子和大人都有生命危險,差一點人都救不回來了,你還在說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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