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文被噩夢猛地嚇醒,“噌”地一下從炕上坐起。她的手撫著那狂跳不止的心臟,內心的惶恐讓她再也無法安坐。匆匆爬起身,穿上衣服後,便徑直往外跑去。
院子裡的黑子被這動靜驚醒,“汪汪”叫了兩聲後迅速跑向她。這叫聲讓如無頭蒼蠅般慌亂的蘇文文有了片刻的清醒,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索。她輕輕摩挲著胸口,不斷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場噩夢,無需緊張。
蘇文文迅速進入空間洗漱一番,隨後套上一件厚實的卡其色風衣,罩在身上單薄的白色運動服外。她打開院子門往外走去,留意到腳邊的小黑後,趕緊從空間裡拿出兩個饅頭扔給它:“黑子,在家好好看家。”接著便鎖好大門,朝著張大爺家走去。
借著月光,蘇文文看了看手表,此時才淩晨四點。到了張大爺家門口,她顧不上老人家還在睡夢中,抬手“哐哐”地敲響了大門。不一會兒,屋子裡亮起了一絲微弱的燈光,緊接著傳來張大爺的聲音:“這麼早,誰啊?”蘇文文趕忙回應:“張大爺,是我,蘇文文,我想麻煩您跟我出一趟門。”
張大爺一聽是蘇文文,被吵醒的那絲煩躁瞬間壓了下去。他快步上前打開門:“蘇知青,這麼早,是發生什麼事了?”蘇文文自然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做噩夢才來敲門,於是直接說道:“張大爺,我不認識去煤場的路,您知道怎麼走嗎?”“要是知道的話,麻煩您現在就帶我去一趟煤場吧。”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直接塞到張大爺手裡:“麻煩您了!”
張大爺看著手中的一塊錢,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咱們都是一個村的,哪能多要你的錢。”蘇文文沒和他過多拉扯:“張大爺,我真的挺急的,咱們能現在就走嗎?”張大爺見她如此著急,也不再客氣,把錢裝進口袋裡說道:“蘇知青,你稍等我幾分鐘,我這就去套車。”
沒過多久,張大爺就套好了驢車,招呼蘇文文上車後,便朝著煤場疾馳而去。一路上,張大爺看著蘇文文滿臉焦急的模樣,又想到蘇知青給了一塊錢,便不斷揮舞著鞭子驅趕小毛驢,讓它跑快些。他還勸慰著蘇文文:“蘇知青,你彆著急,一個多小時就能到了。你沉住氣啊。”
蘇文文心急如焚地和張大爺往煤場趕去。
然而此時的周皓卻渾然不知,正乾得起勁。馬有德不得不感歎,“年輕人就是精力充沛。”
李二英在一旁撇了撇嘴:“師傅,我哥不但是年輕精力好,主要是吃了我嫂子送的愛心晚餐,渾身充滿能量啊~”
當時蘇文文一離開李家,李二英就迫不及待拿著蘇文文準備的愛心飯盒來到了煤場。
等周皓和工友們白班結束,從井底出來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出口、拿著一個大食盒、吊兒郎當站著等他的李二英。李二英看到周皓和工友們從井下上來,衝他吹了一聲口哨:“皓哥,看這裡,嫂子給你帶了飯。”
周皓聽到是蘇文文給他帶了飯,臉上的神情瞬間生動起來,大步朝著李二英走去。接過李二英手裡沉甸甸的食盒,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這些工友們和周皓一起工作許久,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開心,紛紛打趣周皓:“周皓,你媳婦這麼掛念你呢,你這一天不回家,就開始給你帶飯了?”“走走走,一起去食堂看看,周皓媳婦給他帶了啥好吃的!”
隻有潘大頭一臉不屑,繞過起哄的工友們徑直往食堂走去。
周皓看著大家羨慕的目光,也有心秀恩愛,便拿著食盒和大家一同前往食堂。眾人起著哄:“周皓,打開看看。”“周皓,彆賣關子啊!”周皓依言打開食盒,他自己也好奇媳婦給他帶了什麼好吃的。更多的是想到今天媳婦去縣城,還不忘給他準備飯盒,在媳婦心中自己肯定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一層,心裡越發的甜蜜。
最上層是主食,滿滿當當的白米飯,還有兩個夾著醬肉的肉餅,肉餅裡夾雜著翠綠的辣椒,光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下一層,是色澤誘人的紅燒肉和酸甜可口的糖醋裡脊,紅燒肉的肉香與糖醋裡脊的酸甜在空氣中交融,饞得這些工人直咽口水。接下來一層是爆炒腰花。工人們感覺自己都有些看呆了。再下一層是紅燜羊排……最後一層是一盒香氣四溢的湯。其中有一個工友使勁嗅了嗅:“是老鴨湯,我回家的時候我媳婦就愛給我燉老鴨湯了。說是滋補,又不上火。”
他這一句話說完,工人們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們都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想念家中的父母、妻子,還有孩子。看到大家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情緒變得低落,那人有些不好意思,便大聲吆喝到:“彆看了,趕緊打飯!”“一會就剩下菜湯了!”這一聲落下,果然沒有人再顧得上想家,紛紛衝向各個窗口打菜。
隨後就聽到抱怨聲傳來:“哎,師傅,為啥咱們這的大米飯這麼黃啊?”“這紅燒肉燒土豆咋沒肉啊,光土豆?”“這米湯稀得都能照出影來了~”接著便聽到食堂大師傅的怒吼:“愛吃吃,不愛吃拉倒!”瞬間四周寂靜無聲,大家都老老實實排著隊打起飯來。
李二英下午來的早,也沒吃飯。但他可沒去窗口打飯,而是厚著臉皮湊到周皓身邊:“哥,這麼多你一個人吃不完吧?我今天為了來給你送飯,連晚飯都沒吃,就趕來了。”周皓瞥了他一眼:“想吃就說,還找這麼多理由。趕緊去拿雙筷子。”李二英眼睛一亮,指著肉餅說:“哥,我想吃這個肉餅。”周皓拿了一個肉餅遞給他。李二英接過肉餅急忙咬了一口,白麵的清香與肉香相互交織,裡麵辣椒微微的辣味既解膩又讓肉餅更具風味。
工友們打完菜後都紛紛圍到周皓身邊。
如今物資緊缺,他們知道自己和周皓的關係還沒好到能張口討要食物的地步,但過來聞聞香味還是可以的。周皓見大家圍過來,拿起飯盒站起身,給圍坐在他身邊的幾個工友一人夾了兩塊肉。
看到在另一張桌子上獨自吃飯、刻意避開他的潘大頭,周皓走過去往他碗裡也放了兩塊肉。潘大頭看著碗裡的兩塊肉,臉色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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