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能極於劍,故能極於道。
包括柳清風在內,所有人都暗自震驚,“道”,作為宇宙的本源,幾乎代表了最最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果武藏萬裡的劍,真的已經“極於道”,那就等同於武藏萬裡已經達到了劍道的最高峰,那這一戰,陳飛宇將毫無取勝的希望!
“因能極於劍,故能極於道?”陳飛宇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玩味道:“這麼說,你自認為你的劍已經入道?”
“道,自然之始祖,萬殊之大宗,極深、極遠、極高、極廣,想要入道何其困難。”武藏萬裡將長劍橫亙於胸前,散發著浩瀚的劍意,他周身三米之內,激起無形氣勁,逼退地上的雪花,道:“我練劍一百五十年有餘,不敢說以劍入道,但至少,我的劍已經近乎於道。”
後麵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等他今晚斬殺完陳飛宇以及眾多的華夏人,順利突破到“先天”境界後,他堅信,他將會達到真正的以劍入道的境界!
“近乎於道?”陳飛宇笑,大笑,嘲諷的笑聲在雪山之巔回蕩,他身負“劍仙傳承”,所學的劍法已經遠超世間一切劍法,可饒是如此,也隻敢說他所學的劍法最為接近大道,而不敢說他本身的劍道境界接近大道。
現在武藏萬裡卻自誇“近乎於道”,這讓身負劍仙之學的陳飛宇聽來,隻會覺得十分好笑,所以陳飛宇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
然而陳飛宇的笑聲,聽在武藏萬裡、秋元雅子等一眾東瀛人耳中卻十分刺耳。
武藏萬裡忍不住皺眉,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東瀛人是井底之蛙,更笑你們東瀛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陳飛宇搖頭而笑,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嘴角的嘲諷之意,道:“你們東瀛地方不大、資源有限、見識也短,偏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在前麵冠上一個‘道’字,好像立馬就顯得高大上了一樣。
泡茶就泡茶,明明是茶藝,非得叫做‘茶道’,插花就插花,叫做花藝就算了,非得叫‘花道’,武士就武士,非得叫做‘武士道’,陰陽術也是從華夏學的一點皮毛,隻能稱之為陰陽‘術’,在道、法、術三重境界中,連‘法’的境界都算不上,偏偏大言不慚叫做‘陰陽道’。
還有你自認為你的劍已經‘近乎於道’,要知道,道是先天本源,雖無形無相,卻無生無滅永恒存在,能‘近乎於道’,便能近乎‘永恒不滅’的狀態,我問你,是你壽命永恒不滅,還是你的劍意永恒不壞?
既然都不是,那你還敢自稱‘近乎於道’,真是大言不慚,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番話陳飛宇說的擲地有聲,回蕩在圓月之下、雪山之巔,遠遠地傳了出去。
周圍眾人都驚呆了,陳飛宇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東瀛劍聖武藏萬裡是井底之蛙,他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要知道,單論劍道而言,武藏萬裡絕對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存在,任何一名學劍的劍客,誰不是對武藏萬裡敬慕有加,哪裡敢像陳飛宇這樣高聲訓斥?可偏偏陳飛宇說的話又有道理,連反駁都不好反駁。
眾人都是暈暈乎乎的,心裡紛紛感慨,先是得知天命陰陽師死在陳飛宇和澹台雨辰手裡,現在陳飛宇又在劍道境界上駁斥武藏萬裡,這種場麵絕對是難得一見,這尼瑪真是不虛此行!
武若君和澹台雨辰雖擔心陳飛宇,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囂張狂傲、語出驚人,真符合陳飛宇的一貫作風。
武藏萬裡臉色陰沉不定,劍意也是激蕩不休,令不少人心驚膽戰。
突然,武藏萬裡嘴角展露微笑,劍意卻越發的淩厲,道:“你說的對,‘近乎於道’的評價,的確有自誇之嫌。”
陳飛宇一愣,笑道:“你倒是承認的灑脫,難得。”
“唯有忠於劍,方能極於劍,隻要你說的對,我為什麼不能承認?”武藏萬裡大大方方地道:“我武藏萬裡可不是因為一點小事就惱羞成怒,文過飾非的人。”
“好心態,我看你不是劍聖,而是劍癡。”陳飛宇驚訝,忠於劍而極於劍,武藏萬裡如此心態,絕對會是一位難纏的對手!
“劍聖也好,劍癡也罷,總之,口頭上的劍道爭論到此為止,身為劍客,最終還是要用劍來爭鋒,我的劍將斬下你的項上人頭,以你的鮮血祭奠雪山明月。”武藏萬裡說罷,突然動了!
隻見他劍意陡然暴漲,輕揮一劍,激起漫天雪花,一道銳利劍芒襲向陳飛宇。
寒光閃爍,快的不急眨眼!
等陳飛宇反應過來時,劍芒已經近在咫尺,甚至散溢出的無形劍意,已經刺破陳飛宇的護體罡氣,割破他胸前的衣襟,在肌膚上留下一道傷口。
陳飛宇瞳孔驀然睜大,沒有絲毫的猶豫,踏著雪地快速向後退去,吸納這股散溢出來的劍意後,第一時間凝聚出“斬人劍”,向著急速襲來的劍芒斬去。
下一刻,兩劍相交,爆發出強烈的氣流,卷起無數雪花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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