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去之後,康老婆子小聲道:“那個閆二剛剛看你,定是察覺到了,你管這閒事作甚,去軍中任職有什麼不好,這戚家的三個哥兒都是心實好說話的,日後若是能往上升到總旗,咱們說不準還能求到人家頭上。”
康老頭搖頭:“我這就是在為咱們家打算。”
“那你說說,我聽聽你的理。”老婆子道。
康老頭卻是怎麼也不肯說。
……
“……大家夥就是這麼個意思,大哥你看,咱光拿銀子得了,那軍功愛記誰頭上記誰頭上,咱不眼饞,也保準不會往外頭說。”
閆懷文乃至閆玉都沒有想到,鄉親們扛住了當官拿俸銀的誘惑,竟是一個都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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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懷文詫異之餘,緩聲道:“虎踞護城軍損失慘重,若我所料不差,明年春上或許會征兵役,征召入伍隻能是最低等的小卒,若軍中有人打點,境遇大不相同。”
“嘶!兵役!”閆老二急聲道:“大哥你咋不早說,他們要是知道還有這事,咋會一個個推三阻四的不想去,說啥咱也得去啊!”
朝中有人好做官,軍中有人好當兵。
這道理都是一樣的。
閆懷文輕聲道:“隻是猜測,做不得準。”
閆玉偷偷看了眼大伯,心道:騙鬼。
大伯是擔心村裡的叔伯爭搶著要去,才會將此事瞞下吧,誰會想到,她的這些叔伯們一個個竟如此胸無大誌,隻想著種地種地,對了,還有老婆孩子和熱乎乎的炕頭。
“那我得再去和他們說說。”閆老二火急火燎的走了。
“小二,你是不是對世子瞞下了竹弩一事?”閆懷文突然問道。
閆玉跟自家大伯肯定要說實話。
“也不算瞞,就是沒多說,咱們手上正好也有不少從北戎那得來的長弓……”閆玉笑嘻嘻說道。
閆懷文淺淺的勾起唇角,搖了搖頭,將衣袖挽起,給她看已經包紮好的右手。
“大伯,你受傷了?”她驚呼道,立時反應過來:“可是拉弓受的傷?怪不得我聞到一股藥味,我還以為……”
還以為是官衙外傷者多,大伯在內辦公染上的。
“你看我這傷處,和你讓胡大、胡二偽裝的有何不同?”閆懷文微笑著問道。
閆玉瞪大了眼睛。
“大伯,你看出來了?什麼時候?很明顯嗎?”她小心的握著大伯的手左看右看。
要是不被大伯點出來,她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不過現在這麼一提起,彆說,是有點不一樣。
“世子看不出來吧……”閆玉心存僥幸,誰能像她家大伯似的,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啥都瞞不過他。
“這位世子自小習武,我都能看出,他為何看不出,隻是不願點出,不和你這小兒計較。”他的目光落在那位端坐在村人之中怡然自樂的世子身上。
“你看他身上那套盔甲。”閆懷文微微眯起眼睛,慢聲道:“是軍中最重的鐵甲,鐵石不曾精煉,唯有加厚方可抵禦強擊,分量可不一般,尋常士卒穿戴兩三個時辰都挨不住,他應是一直未曾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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