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檔裡煙火繚繞,暖黃的燈光映照店裡的熱鬨。
唐軍把存折塞進林樹手裡:“密碼寫成紙條夾在本子裡了,好好拿著。”
“這,我不能收!”
林樹把存折遞給一旁的徐陽:“陽哥,你拿著吧,若沒有你,我也走不到今天。”
“收著,就當是紅毛付給你爺爺的醫藥費。”徐陽把他的手推回去,又道:“對了,一直想問你,要是沒有人幫你,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林樹忽然頓住,表情僵在臉上,周邊那麼熱鬨,他卻有一種落寞。
他不是沒想過這件事。
雷哥出手保住紅毛,按照紅毛無法無天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放棄騷擾自己的姐姐。
姐姐和爺爺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
真要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他除了豁出一條命,手刃了紅毛,而保住家人,也再沒有辦法了。
他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又怎樣?
姐姐和爺爺能夠好好活著就足夠了。
見林樹這樣,徐陽就知道他想走極端。
“阿樹,我收拾小虎他們三個混混,就是想讓你知道,暴力有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而且為了紅毛這樣一個渣滓賠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桌上隻剩下咀嚼聲,悶葫蘆一樣的雷諾忽然開口了:“暴力確實不能解決問題。”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落在他身上,視線太強烈,雷諾想不注意都難。
“怎麼了?”
徐陽笑笑:“沒什麼,就是第一回見你主動開口。”
雷諾的話很少,甚至會忘了他這個人。
他好不容易開一次口,徐陽忍不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雷諾作為保鏢,就是以暴製暴解決問題的,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太奇怪了。
“這,還得從一次任務說起。”
作為特種兵退役的保鏢,雷諾有時也接一些危險又奇怪的任務,一次在坦桑尼亞的任務,他從保護雇主麵對各種歹徒,變成了保護野生動物麵對偷獵者。
坦桑尼亞有一處草原是野生動物的天堂,那裡有珍稀的野生大象,犀牛,鱷魚,羚羊等等。
它們的角,皮毛是偷獵者最喜歡的寶貝。
雷諾受當地的野生動物保護機構雇傭,來對付為了錢命都不要的偷獵者。
按照往常執行任務的習慣,雷諾抓到了一個偷獵者,就把他打得皮開肉綻,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吊在大草原最高的樹上,讓偷獵者被太陽活活曬死,食腐的鷹從天上飛下來吃他的肉。
這殘忍的畫麵本應該震懾其他偷獵者,讓他們心生退意,再也不敢來打野生動物的主意。
可雷諾低估了偷獵者的瘋狂,這件事之後,當地的偷獵者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多了,一個月內死去的野生動物幾乎翻了一倍!
桌上的人停下了夾菜的動作,眼裡充滿了好奇:“那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我們反其道而行。”雷諾喝光最後一口啤酒:“偷獵者要錢不要命,於是我們就當著抓來的偷獵者麵,把他們拚命得來的象牙和犀牛角或者鱷魚皮毀掉,然後放他們走,這樣幾次之後,當地的偷獵者果然少了許多。”
幾人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聲響,笑著遞給他一瓶冰的啤酒。
雷諾拍拍林樹的肩:“紅毛就跟偷獵者是一樣的,你越狠,他越想要你好看,所以不肯放過你的家人,你直接斷了他騷擾你姐的念想,比殺了他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