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韻將自己的故事向宋婉儀娓娓道來,“我定是不願啊,那時我還對我的夫君抱有幻想,拿他當時跟我爹許下的諾言說事。”
“後來他用自己剿匪的軍功,上奏陛下想要納妾,陛下將他駁了回來,但第二天皇後娘娘便下懿旨,斥責我善妒,無當家主母風範,並將那女子賜給了我的夫君為貴妾”
宋婉儀聽了顏之韻的故事,長歎了一口氣,“男人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房簷上偷聽的燕九眉頭皺了起來,這句話要回稟萬歲爺嗎?
“小小年紀,怎的就有如此感歎?”顏之韻笑著搖了搖頭,“這世上還是有好男子的,我爹便是,他一生從未納過妾。”
宋婉儀點了點頭,她不否認這世上有好男人,但真是鳳毛麟角。
她在現代畢竟也是活了三十多年,尤其是有錢有勢的男人,那私底下亂得她都不想說。
大房跟二房住對門的,她知道的都有好幾個。
“那你有想過和離嗎?”宋婉儀抬起酒杯跟顏之韻碰了一下。
“和離啊也不是沒有想過。”顏之韻長長的歎了口氣,“可是這世道,對於和離的女子太過苛刻,我沒有勇氣去麵對。”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知道你一定會馬上和離。”顏之韻一臉欣賞的看著宋婉儀。
宋婉儀笑了,“彆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和離?當然是喪夫啊。”
顏之韻隻當她是在開玩笑,回道,“所以我現在就在熬啊。”
宋婉儀歎了口氣,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但顏之韻顯然不是這種心狠的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寬慰道,“顏姐姐若是在自己府裡待得煩了,隨時可以來我府裡。”
即使我不在。
後半句宋婉儀沒有說出來,畢竟隔牆有耳。
宋婉儀拉著顏之韻在府中連住了三日,這三日內她們在府內聽曲賞舞,幾乎將京城內秦樓楚館的花魁給挨個請了一遍。
她估摸著以後離開京城便再也沒有機會了,索性這幾日玩個儘興。
隻是有些可惜,還沒有見識過京城的小倌館。
第四日上午,顏之韻便動身打道回府了,宋婉儀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彆。
“顏姐姐,再會。”
顏之韻笑著衝她點了點頭,“嗯,再會。”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問過宋婉儀要那蒙汗藥是用來乾嘛的。
顏之韻回府的消息傳到沈懷謙的耳朵裡,黑了幾日的臉色終於有陰轉多雲的架勢。
“常德全,你去安排一下,朕今夜出宮。”
常德全見到自家主子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哪兒敢怠慢,急吼吼的就去張羅去了。
宋婉儀用完晚膳之後,趁著天還沒黑,便屏退下人,一個人到伯府的荷花池旁邊散步喂魚。
燕九心裡對她那叫一個佩服,萬歲爺在宮裡急得恨不得讓她一天報三次信了,這小寡婦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喂魚。
突然,荷花池那邊傳來“撲通”一聲——原來是宋婉儀喂魚食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摔進荷花池裡邊去了!
燕九大驚,連忙環顧四周,竟然除了她,一個人也沒有!
此刻宋婉儀在池子裡浮浮沉沉,儼然已經是嗆了好幾口水了,連呼救的聲音都微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