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姑娘,”楚知桁終於用正眼看了她一眼,“楚某不喜歡跟滿嘴謊話的人打交道,姑娘還是請回吧。”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今夜這鈴蘭便是衝著他來的。
許是他一回京便去宋府拜訪的事情,被有心人給誤會了,所以才會挑選了一位容貌與宋婉儀相似的女子,送到他的眼前來。
至於為什麼是在這裡,也十分好猜。
今夜看起來雖是花魁鬥豔,但實則也是文人鬥詩的場合,他從小便愛好詩詞歌賦,自然會來。
鈴蘭看楚知桁這副樣子,顯然是對自己沒有任何興趣。
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而她如今已經在京城露過臉了,回去之後等待她的便隻有死路一條。
於是她狠了狠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了頭頂的簪子,在桌子上一個翻滾,便將簪子抵在了楚知桁脖間,“彆動。”
“這簪子上抹了劇毒,若是一個不小心”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狠辣,仿佛之前的矯柔根本不存在一般。
這才是,能將《蘭陵王入陣曲》的精髓演奏出來的女子。
雖然被利器抵住脖子,但楚知桁依舊是泰然自若,“莫非鈴蘭姑娘煞費苦心,就是為了取楚某性命的?”
“把水稻的培育方法教出來!”鈴蘭也不裝了,徑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否則我不介意拖著你一起沉入這永定河。”
楚知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果然是衝著他手裡的雜交水稻來的。
那麼這鈴蘭,應該就是潛伏在盛雍的他國探子。
“即使這培育方法給了姑娘,也是培育不出來的。”楚知桁低聲笑道。“不是楚某自誇,當今天下,能培育出來這水稻的,恐怕寥寥無幾。”
這水稻是他親手培育出來的,他自然知道其中艱辛,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否則幾個月的培育就付之東流。
“那你便跟我走一趟吧!”鈴蘭挾持著楚知桁往外走。
楚知桁身邊的侍衛迫於自家主子在她手上,也隻能一邊走一邊後退。
此刻鈴蘭的注意力全放在周圍的侍衛身上,至於楚知桁,不過一介文弱書生而已,對她而言還造不成威脅。
就在她押著楚知桁快走到船頭的時候,楚知桁一隻手捉住她拿發簪的手腕,另一隻手一個精準的肘擊,擊得鈴蘭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雖說這朝中重文輕武,但世家內部培養繼承人,卻從不會重文輕武,反而是重武輕文。
而楚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怎麼可能僅僅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呢?
文弱書生,那都是從寒門當中走出來的。
楚知桁擺脫束縛之後,身邊的侍衛很快就圍了上來。
鈴蘭自知不敵,便一頭紮進了水裡,隨著水花飛濺,人也隨著水花的消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人受了傷,看起來水性也不佳,應該遊不遠,馬上通知刑部來人,你們去周圍畫舫借人手,將此處圍起來。”楚知桁看著鈴蘭消失的方向吩咐道。
這他國探子既然敢在京中露麵,那勢必要叫她有來無回,挖出蘿卜帶出泥,一網打儘。
宋婉儀這會兒正靠在沈懷謙身上,一邊看花魁娘子的表演,一邊讓沈懷謙喂她酒喝。
哼,讓皇帝喂酒喝,估計她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就在她正享受的時候,忽然外麵就鬨了起來。
“抓刺客!”
“有敵國刺客,所有人都待在畫舫上不準動,等刑部過來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