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不對,應該說這小老頭還挺靈活。
三兩下便竄到李弱水身前,匕首帶著狠意試圖劃斷銀絲,卻被李弱水反手擋住,劍尖差點抹過他的脖頸。
“近身戰,不是武器短就能占到便宜,要學會將你的劍當做自己的手,長短皆宜。”
路之遙說完這句話,手指微動,李弱水的腳便不受控製地跨了一個弓步,長劍前刺。
“這叫刺,聚力於劍尖,一往無前,可破萬法。”
李弱水歎了口氣,手被迫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忍不住嘀咕。
“你教就教,怎麼嘮嘮叨叨的。”
路之遙低眉輕笑,指尖銀線微動,將李弱水雙手拉合成抱拳的姿勢,隨後拜了拜,像是在給誰道歉。
“邊說邊做,才能讓你印象深刻。”
“你夠啦。”
李弱水看著自己的手被迫合在一起,滿眼隻寫了連個字,累了。
說他把她當玩具,但他也確實在認真教,但說他認真教,又總是操縱她的雙手做些奇怪的動作。
小老頭隻到李弱水的腰部那麼高,估計是被氣得夠嗆,一下躥起兩米高。
他雙手都拿著短刀,刀影鋪天蓋地地襲來,像是織了一張羅網。
路之遙拉著李弱水後退幾步,隨後提劍接招。
“這叫擋,不用看他的刀,相信你的身體記憶。”
路之遙站起身,手指搭在銀絲上,動得飛快。
“我哪裡有身體記憶。”
李弱水正用一種不屬於她的肢體動作接刀,這感覺又和擂台上不同。
擂台上是被迫接招,接了多少招她就被打了多少下,毫無遊戲體驗,但這時她有很深的參與感,甚至有一種都是她自己打下的錯覺。
“聰明。”路之遙滿意地點點頭,在梁上一邊走一邊帶著她往前攻去。
“接下來是劍招,我自己想的,但招無定法,你也可以自創。”
李弱水和小老頭眼瞪眼,兩人都驚恐地看著彼此。
李弱水的手速太快了,不僅這小老頭難以招架,就連李弱水自己都嚇到了。
路之遙在梁上如履平地,仿佛沒察覺到梁下兩人的拒絕,兀自搖了搖頭。
“可惜銀線還是不夠,不能教你怎麼轉腕。”
夠了夠了!沒看見這小老頭越打越低了嗎,她都湧出一種打地鼠的快樂了。
小老頭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劍刃,隨後咬牙決定最後拚一把。
他猛地彈起,兩把短刀直直地接住砍下的劍,用上內力後將劍從李弱水的手中震出,深深插入了床柱中。
抓到了空隙,他將短刀猛地前擲,目標直取李弱水的眼睛,卻在半道被一把飛刀截開。
梁柱上那個到底是什麼怪物,竟然還有餘力打落他的短刀。
小老頭沒再耗著,他立刻翻窗逃了出去。
路之遙也沒猶豫,翻身下梁後背著李弱水一道追了出去。
“我看不見,你可要好好指路。”
“知道你看不見那你倒是彆追了啊!”
李弱水緊緊摟著他的肩膀,此時的她是崩潰的。
被係統拉來攻略瘋子一定是她上輩子做錯了什麼吧,這輩子才這麼慘。
“跳!三四米的樣子!”
李弱水此時被路之遙背著在房頂飛奔,宛如坐沒有安全裝置的過山車,她緊緊地盯著前方的路,不敢有半點走神,生怕一個不注意摔下去。
前方被緊緊跟著的小老頭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隨後罵罵咧咧地加快速度。
而路之遙,沒有半點猶豫地往前追著,絲毫不擔心前方會不會有坑。
他的烏發在夜風中繾綣揚起,清越的笑聲從喉間逸出,在場的三人中,隻有他一個人是開心的。
李弱水被他的情緒傳染,竟然也覺得這個速度有些舒服,沒忍住揚起了嘴角。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在這空曠的街道上,站著的不僅是那個矮個的小老頭,還停著一架馬車,周圍站著不少黑衣人。
一位白衣女子正走進馬車,那身形竟然有些眼熟。
小老頭陰惻惻地看著他們,啐了一口,神色再不複之前的恐慌。
路之遙帶著李弱水落下街道,綻開的袍角都透著一股掩不住的喜意。
李弱水看著眼前的大部隊,倒吸口氣,拉著路之遙往後退了幾步,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走得太急,劍忘帶了,咱們先溜吧。”
“想跑?”
小老頭狐假虎威地站在馬車旁,和那車輪差不多高:“敢追過來,就要做好覺悟。”
光是一個小老頭就這麼厲害,不跑就是傻子,能屈能伸一向是李弱水的優點。
李弱水立馬跳上路之遙的背,拍了拍他。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