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在路之遙的側臉上勾出一道金邊,配上他那張溫柔跌麗的相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神仙下凡。
可李弱水的關注點卻在他的唇上。
這唇紅得像櫻桃,再加上灑下的金光,看起來更加可口。
他說話時幅度不大,明顯的唇峰被微微拉平,唇角上翹,像是在笑一般。
她前不久剛嘗過味道,又軟又甜,還能感受到他那一瞬間的顫抖。
李弱水猛地坐起,試圖將這些可怕的想法和奇怪的形容詞甩出大腦,卻仿佛紮根一般越想越清晰。
仔細想想,他的容貌確實是極其符合她的審美的。
但是為什麼要仔細想!她可是為了回家才攻略他的,總不能最後把自己搭進去吧!
“你看這是什麼。”
路之遙坐在腳踏上,從旁拿出一包草藥,綠葉紅莖,安安靜靜地堆在一起,在光柱中顯出淡淡的金色。
李弱水隻看了一眼,視線便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他耳邊,看到了那兩個耳洞,不禁有些好奇那對耳羽去哪兒了,不得不說他戴著確實彆有一番風味。
李弱水又搖搖頭,將視線轉到他臉上。
路之遙雖然是閉著雙目的,但微微勾起的唇角還是暴露了他的期待。
他這副模樣和小時候的他重合,惹得李弱水憐愛之心泛濫,她很怕自己將這種感覺錯當成了愛情。
憐愛不等於愛。
所以她需要清淨一下。
“這大概是什麼草藥”李弱水掀開被子,下地穿鞋:“我、我去找一下鄭言清。”
她隻是想找個理由離開這裡,就隨便說了個人。
看著鄭言清就感受不到那種世俗的欲望了,她現在急需他來讓自己鎮靜一下。
李弱水起身時突然被拉住了手腕,她不敢看路之遙的臉,隻能望向窗外。
“怎、怎麼了?”
“你不仔細看看它們麼?”
路之遙側坐於腳踏上,閉著雙眸,將藥草再次送到她眼前。
“挺好看的。”
聽了這話,路之遙再次笑了出來,薄唇微啟,話語就被堵在了喉口。
“但是我找鄭言清有急事,等會兒再來和你說。”
李弱水拂開他的手,紅著耳廓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聽著她噠噠的腳步聲,路之遙靜默許久,將草藥攏在手中,嘴唇張開幾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隨後他皺著眉伸手錘了錘心口,總覺得這裡悶悶的。
“得去看看大夫了。”
路之遙將草藥放在櫃子裡,出門時朝李弱水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隨後回過神來,徑直上了房頂,走了那條熟悉的路。
李弱水都不用問人,直接跑到了鄭府的藏書室,果不其然在那裡看到了鄭言清。
鄭府的藏書室不小,十來個書架排放在一起,上麵有不少名著典籍,書室的中間有一張書桌,“李姑娘,你醒了。”
鄭言清放下手中的遊記,略帶驚喜地看著她:“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怎麼都叫不醒,倒是把我們嚇到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李弱水扇著微紅的臉頰,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
l你家書房裡有沒有佛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種。”
李弱水的神色很是誠懇,堪比一心求經的三藏。
鄭言清頓了一下,轉身去書架上拿了一本給她,有些失笑。
“沒想到李姑娘愛看佛經。”
李弱水接過書,準備將腦子裡的旖旎場景全部甩開,隨口回道。
“沒想到鄭公子學習不看典籍,愛看遊記。”
李弱水知道鄭言清的情況,這句也隻是打趣,可鄭言清卻聽到心裡去了。
“都是書,遊記和典籍又有什麼分彆。都說我從小天資聰穎,卻也沒人問過我到底喜歡什麼,便一股腦地將詩經名學都塞給了我。”
李弱水臉上的熱也散得差不多了,心情平靜了不少:“那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出去遊行、喜歡探險。可自從小時候意外過了童生試,便再也沒有出過遠門。”
他長長地歎口氣,眼裡都沒了多少神采“若是我的病情有了好轉,幾月後的省試是逃不了的。”
“你傻啊。”李弱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從來隻見過想考考不上的,沒見過想落榜落不下的。”
“什麼意思?”鄭言清呆愣愣地看著她。
“讓你省試就去啊,反正考試地不在滄州,你借此機會去遊山玩水一番,回來再說考不上不就行了。”
李弱水輕咳一聲,掩飾性地移開目光:“我可不是在教壞你。”
原著中,鄭言清體質虛弱、有時難以呼吸的病當然不是真的,不過是被下了慢性毒藥而已。
陸飛月確實捉到下毒之人,是個妒忌鄭言清許久的秀才,家裡有些錢財,就買通了下人給他下毒。
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鄭家管得嚴,仆人也都忠心,按理說買通這麼多年需要的花費不低,而且這人冒頭得非常湊巧,像是故意送上門的。
陸飛月也想過不對勁,但鄭家父母正在氣頭上,報官將那家人趕出滄州後便專心忙碌鄭言清省試的事了,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