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來不言,卻回答了所有問題;歲月從來不語,卻見證了所有真情。這叫我其實不用說太多。
我一直知道,此生與我相守之人,一直在我身邊!他每天都跟我講家裡發生的事,我有時聽得到。
尤其是柳神針練好了專門治療木僵症也就是植物人的一種瀕臨失傳的針灸方法,可以100救醒大腦皮層受損狀況與我相似的病人,開始給我施針以後,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時都能聽清。
杜氏製藥也做出了更先進的監控人腦活躍程度的試驗機,同時,提取記憶的技術又有了突破。
阿卿叫各拆解來了一套設備。經過對比,才知道原來檢測我腦部活動的試驗機早就喪失了靈敏性。
可能是它對使用環境要求很苛刻,剛被帶到我家就被外麵頻繁的打雷損傷到了。
再就是杜氏製藥提取記憶的技術,雖然至今隻能提取一小部分記憶,但好巧不巧又理所應當,它提取出了我印象最深刻,從未忘記的,阿卿他姐姐徐南梔那隻美女蛇,用摩登伽古病毒折磨我兩年整的那段記憶。
於是,徐南梔這隻美女蛇,被打入了冷宮,被命令呆在家裡好好反省,不經允許,不許離開半步。
外人不知道,徐南梔她曾經是我自以為最好的閨蜜。
她第一次見我時,非拉我去珠寶店給我買見麵禮,我推脫了好幾分鐘,她仍不依,最後,我怕她嫌我不給麵子,隻好跟去,打算以後我也回她一件。
到了珠寶店,她見我什麼珠寶都不屑於看,隻顧著打量癡迷珠寶的庸俗女人,她才突然頓悟,說:“美好的愛情才是最頂級的奢侈品,尤其是刻骨銘心、忠貞不渝的真愛。你已經擁有了世上最頂級的奢侈品,怪不得,瞧不上這些俗物了!”
她雖然說得我很不好意思,但說得很對!
精神上的歡愉和永恒,一直是我與阿卿及她至高的追求,物質追求對我們而言遠比精神追求低級。
她很多看法與我心心相印,又因為她是我家阿卿的姐姐,我越與她聊,就越單方麵地覺得相見恨晚,沒幾十分鐘,就將她引以為最親密無間的閨蜜。
那時極天真的我,很簡單地想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因此,對她格外熱情,晚上留她和我一起睡,毫不設防、掏心掏肺地和她扒拉個沒完。
常人好像都不記得6歲以前的事,頂多模模糊糊記得兩三件。
我以往和彆人說我記得很多,彆人都認為我在吹牛,一度叫我心裡小小鬱悶了挺長時間。
直到遇到她徐南梔,我才在這方麵找到知音。
我那會想,是不是冰雪聰明的人,記得幼年的事都比常人多?
嗯嗯,要臉,不要讚!
但我確實記得我上小學前,也就是6歲前,很喜歡抱一隻小熊玩偶,記得那小熊玩偶的眼睛是塑料的,掉過很多次;記得我從小討厭吃皮蛋和肥肉,一吃皮蛋就要吐;記得媽媽帶我趕廟會,給我買過一個鳥窩那麼大的小籃子;記得我第一次吃喜蛋時,手指都被染紅了,我反而覺得很好玩,大概是因為中國人天生就喜歡喜慶的紅色,而我第一次吃桑葚,吃完後嘴唇是紫色的,我又出自本能地認為自己中毒了,嚎啕著去找外婆救我;還記得鄰居婆婆給我鵪鶉蛋吃,我以為是蛇蛋,又被嚇哭了。
我還記得我剛會跑時,杭州下了一場雪,我以為天上下了好多白糖;記得自己經常做各種關於蛇的噩夢;記得夏天每次下大雨前,外婆家的老宅子裡那棵很大的女貞樹的密密麻麻的葉子下麵都會落滿蜻蜓;記得我從小就奇怪外婆家的灶台後麵的牆上,貼畫下麵的灶王奶奶和上麵的灶王爺一模一樣,也長胡子;記得我四歲左右,全程觀看了鋦瓷匠鋦我外婆家院子裡的大水缸,鋦好後,水缸上就像趴著兩條很長的蜈蚣;記得外婆家粼粼千瓣灰色屋瓦上長滿了瓦花,而南牆一年三季會開滿粉色的薔薇;也記得我小時候跟外婆和媽媽去廬山,在山下的小攤上買過貝殼做的小狗,是用膠水粘成的,大一,我和阿卿逛夫子廟時,又一次看到人賣這種小玩意,就又想了起來……
更加記得,我從小經常做的同一個噩夢:在雷雨夜裡,爸爸牽著很年幼的我,在廢棄的醫院的走梯裡奔逃,四下漆黑一片,隻能感覺心臟劇烈跳動,還有破舊的樓層四處漏水,隻有外麵劃過閃電時,才能短暫照亮走梯和走梯拐角處無一完好的窗玻璃。夢裡,雷聲很響,我嚇得哇哇大哭,根本來不及抬頭看爸爸,隻能跟著他沒命地一直奔逃。所以,即使是在夢裡,我也從來沒見過爸爸的臉,隻知道牽著我奔逃的人就是我爸爸。
至於為什麼奔逃,我就記不得了,似乎是後麵有鬼追我們。
在夢裡,那棟廢棄的醫院樓應該隻有五六層,但跑起來無窮無儘,後來,我因為年齡太小,實在跑不動了,我爸爸就像漢高祖逃亡時一樣,嫌棄我是累贅,毫不猶豫地丟下了我,自己逃跑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恐懼至極地嚎哭,不住地哭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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