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醒來後得知自己肋骨折了兩根,胳膊上還有三處淤青。小廝胳膊折了,背上也青了一大片。
“娘,真的是二房的那個庶女撞的。”陸成躺在床上看著臉色陰沉的秦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感覺胸口隱隱作痛。
“你是說你被足足小了你七歲的妹妹撞飛了?”秦氏嘲諷的看著這個記在自己名下的庶子,就跟他那個慣會說話哄人的死鬼娘一般,滿肚子鬼主意。
“不是,是她把小廝撞飛——”然後小廝砸的我,陸成努力還原當時場景。
“住口——”秦氏不耐煩聽他胡言亂語“我問你,你一大早跑去西跨院做甚麼?照理你應該在族學之中,跟著先生讀書習字。而不是人事不知的躺在二房的一處過道,衣袖還被撕爛了半個!”
陸成眼神飄忽,開始吞吞吐吐“是——是去向先生請教課業上的問題。”
秦氏似笑非笑“我的兒,你在外麵的那些事我不問,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了?這次是人也好是鬼也罷,真是難為你能想出被三歲小兒撞飛這樣的理由。”
秦嬤嬤立在一側語氣溫和“少爺,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老夫人,您這樣說,老夫人隻怕會認為你被不乾淨的東西上了身,迷了心竅,到那時恐怕少爺就要吃點苦頭了。”京都不是沒有驅鬼把人驅走的先例。
陸成藏在被子裡手死死的扣住手心,白著臉“兒子——兒子知道了。”
秦氏站起身,拍了拍庶子的手“好好想想該怎麼說。”
老太太得知人已經醒了便親自來看,看見往日生龍活虎的孫子十分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老太太心疼道“到底是哪個殺千刀乾的,成哥兒彆怕慢慢說來,自有祖母給你做主。”
陸成臉色蒼白,眼含感激“多謝祖母關心,孫子並無大礙。”
老太太板著臉“骨頭都斷了,還說沒有大礙。”轉頭對著杜鵑道“這些個孩子仗著自己年紀小,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子骨兒,等到了我這把年紀就是後悔也難。”
陸成低低咳嗽兩聲“孫兒知錯了,謹遵祖母教誨。”
老太太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又問哥兒跟前伺候的小廝在哪兒。陸成見狀隻好道“孫子稟明母親後,已經讓他回家休息去了,畢竟——”
老太太微微傾身靠近等他把話說完。
“畢竟此事可能也與我有關。”陸成露出後悔又害怕的表情“孫兒知道自己是庶出僥幸得母親庇護被記在母親名下當做親生的養大,故而孫兒在族學中謹小慎微從不與人為難。誰知——”陸成漸漸紅了眼眶“漸漸有些人開始在背後說閒話,說我是個妾生子出身下賤,甚至辱及母親。孫兒——孫兒氣不過即刻找其對質,他們自然不肯承認甚至推搡於我,最後孫兒實在忍不住動了手。”這些事自然是半真半假。
“哦”老太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那依你看今日之事與你學堂的同窗有關。”
陸成抬起頭看向老太太,聲音懇切“除此之外,孫兒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畢竟知道我近來常去二叔家請教盧師學問的也就隻有他們幾個。不過——”陸成語氣頓了頓帶著幾分猶豫“先生教導過凡事講求證據,孫兒也不能確定。”說罷他眼巴巴地看著祖母。
老太太露出個慈愛的微笑,聲音“你且安心在家養病,等身子好了再去族學不遲,你放心此事祖母會給你做主。”
秦氏當晚便從秦嬤嬤嘴裡知道了老太太去看望成哥兒,成哥兒如何回話的經過。
“這就合理了,小孩子間沒有不鬥嘴、不打架的,下手也沒輕沒重,失手打死人的都有。”秦氏淡淡道“成哥兒說的事應當是三老太爺的孫子陸鬆。”
秦嬤嬤擰眉思索片刻後道“可是那位多次與成哥兒起過爭鬥,家裡開鏢局的小公子。”
秦氏點點頭“正是,你看這不就更合理了。”家裡開鏢局多的是練家子,偷偷翻牆進來揍兩個小孩並非難事。
隔日,陸家的族學就將幾個孩童趕回了家,其中自然有陸鬆。
族學的薑先生實在被一連幾日在他門口盤桓求情的父母們纏的沒法子,才在放學後覷了個時機偷偷將人放進來。屋外寒風呼嘯,室內僅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晃動的光線中幾位父母麵帶濃重的憂愁之色,他們皆是靠著平安侯府生存吃飯的小戶人家。
薑先生歎氣“這件事府裡發了話兒,我也是沒辦法。”孩子都是好孩子,隻是——唉
聽完其中一個身穿藍色打補丁外跑的夫人已經開始抹眼淚。
也有人不死心問“不知道我家孩子在學堂犯了什麼錯?”陸家的族學不收學費,請的先生學問又好,可如今一句話不明不白地就把孩子趕了回來
薑先生猶豫片刻才道“這事,我本不該多嘴,前幾日夫人身邊的丫鬟來給成少爺告假,言語中——竟是說成少爺被人打了,傷的挺重。”
“嗚嗚嗚嗚“藍色補丁婦人聽完已經忍不住哭起來。
”這——我家孩子我懂,他素來守規矩斷不會做出這種傷人的事來”這是另外一個婦人。另有幾個人跟在後麵附和紛紛表示自家孩子絕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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