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遠征和張英看來,鬱寒青不過是個私生子,能有什麼錢,要錢,還是得找陸廠長。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鬱寒青。
但陸廠長很好找。
陸興國正在會議室和棉紡廠的領導開會,突然秘書進來說有人找。
“什麼人呀,沒看到我在開會嗎?”
“對方說是您親家,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說。”
陸興國以為是吳海榮,就讓秘書把人領到辦公室好生招待著。
姚遠征和張英這輩子都沒有過這種待遇。
廠長秘書在他們身邊畢恭畢敬,端茶倒水,兩個人像踩在棉花一樣,不真實。
“好了,你出去吧。”姚遠征學著平時見到的領導的語氣。
“好的,您有事隨時喊我。”
張秘書關門出去。
辦公室內
看著精美的紅木家具,真皮沙發,玉雕的擺件,姚遠征和張英興奮的手足無措。
張英這也想摸摸,那也想看看,姚遠征甚至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嘖嘖,原來廠長辦公室這個樣子呀,這椅子可真舒服。”
說著,還把雙腳往桌上一放,悠閒的抖動起來。
開完會,陸興國帶著棉紡廠的人來辦公室,想著把人跟吳海榮介紹一下,也算互相搭個人脈。
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姚遠征這個熊樣子。
沾滿土灰的破棉鞋,搭在乾淨整潔的辦公桌上,鞋底下剛寫好的一份文件,上麵落了一層土!
陸興國的臉頓時黑了。
“你們是哪兒的員工,在辦公室裡乾嘛,不知道廠長辦公室不能隨便進的嗎?!”
姚遠征剛才還一副陶醉的表情,此刻驚慌失措,慌亂中把自己絆了一跤,差點趴地上,“那個,我是姚白竹的父親,過來找您談談兩個孩子結婚的事。”
看他這副丟人的樣子,陸興國臉色難看,後悔帶人過來,好在棉紡廠的人比較有眼力見,見氛圍不對,忙說下次再聚,趕緊帶人走了。
陸興國叫來張秘書,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怎麼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辦公室裡帶,趕緊把人弄出去。”
姚遠征好不容易見到陸興國,自然不肯走,厚著臉皮拉著陸興國的胳膊套近乎,
“哎,親家親家,彆呀,你這說什麼見外的話,皇帝也有三門窮親戚,來都來了,咱們趕緊商量一下彩禮的事吧,我們要求也不高,跟吳家差不多就行。還有聘禮,之前咱沒訂婚這流程,也得補上。”
張英也說道,“是呀,七十二條腿就不要了,換成錢,也不多,五百塊就行,對你家來說算不上大錢,三轉一響這個不能少,這可是臉麵,得要頂好的牌子,不過,結婚這事你家先斬後奏,沒什麼流程,就哄著白竹把證領了,這三轉一響是給我們的賠償,可不會帶回去的。”
張英都計劃好了,自行車給老五,縫紉機給老大媳婦,收音機給老姚聽,手表給老四戴。
結婚又不是他們陸家一家的事,女方也要陪嫁的,像吳家,可是包了七十二條腿等所有家具的,而這個姚家,卻想著全都讓他出!
看著他們貪便宜的嘴臉,陸興國暗罵鬱寒青瞎了眼,心裡對姚白竹這個兒媳,更是嫌棄,“說完了嗎?”
姚遠征兩人並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氣,還自顧自的說著,
“親家就是豪氣,還有就是酒席的事,我看華茂飯店就不錯,到時候可以在那辦個十來桌,讓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過來沾沾喜氣,對了,這酒席的錢也得你們出,至於其他的一些東西,等我們想到了再跟你說。”
“說,說你娘個頭!”
陸興國已經十多年沒罵臟話了,此刻脫口而出。
“再不滾,我就叫保衛科的人過來趕你們!”
保衛科的人可是挎著真槍實彈的,姚遠征嚇得縮了縮脖子,“親家,你要是嫌要的多,咱慢慢聊,可以商量的,千萬彆動怒啊,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再說了,我們提這些也不光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陸家的臉麵呐,這兩個孩子,可都是您的兒子,厚此薄彼,被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陸廠長您的。”
“對呀,陸廠長,”張英說,“您財大氣粗,管著這麼大一個廠子,肯定不缺這些錢的。”
見兩人還在說,陸興國立刻叫張秘書喊保衛科的人過來。
姚遠征兩人直接被拖到了廠子大門外。
兩人走後,陸興國看著桌上臟汙的文件,氣得把文件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吳家什麼身份地位,姚家也配要和他們差不多的彩禮,還華茂飯店十來桌,三轉一響,五百塊,他們怎麼不上天呢。
都怪鬱寒青,找的個什麼玩意親家,沒臉沒皮的。
真是丟人現眼!
想到這,他去了車間,今個非要把這個孽子罵一頓不可。
然而,車間並沒有鬱寒青這個人。
問了才知道,他辛苦弄來的崗位竟然讓那個混賬給賣了。
陸興國氣得頭腦發脹,額角的血管突突地跳,直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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