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謝長安又帶著江璃三人,悄悄潛入張豫府中。
張豫一切如常,依然在飯後考較兒子們的功課,照例把他們罵一頓,未幾便踱步走出書房,向後院而去。
謝長安發出暗號:動手!
寅十一和寅十二動作迅速地在前院書房、後院正房各放了一把火,這兩處瞬時火光衝天。
“走水了,走水了……”
張府一片兵荒馬亂,尖叫聲、哭喊聲亂成一片。
主子們都衣衫不整地從屋裡跑出來,下人們則忙忙亂亂地扛著水桶前來滅火……
謝長安和江璃伏於陰暗處,盯著張豫的一舉一動。
隻見張豫臉色鐵青,對著火的書房不管不顧,發足便往後院狂奔。
謝長安二人緊緊跟上。
張豫並沒有去正房,而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母親,您這兒沒事吧?”
張老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走出來,疑惑地:“發生什麼事了?”
張豫惱怒地道:“書房和正房走水了!”
張老夫人大驚:“怎麼回事?不會是有人蓄意縱火吧?”
“兒子已讓人去報五城兵馬司了。”
張豫也不去管前麵的事,直接往張老夫人屋裡一坐,等著消息。
謝長安和江璃互相對看一眼,微微點頭,便隱匿於黑暗之中。
書房著火了,張豫不著急,正房著火了,他也不去管,而是第一時間來確認老夫人這兒有沒有事,還親自坐鎮房中,這說明——
賬本很有可能便在張老夫人房中!
當然,也有可能張豫是個特彆孝順的大孝子。
火並不大,很快便被撲滅了。
五城兵馬司的人例行公事地來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縱火的痕跡,又聽說張府最近鬨耗子鬨得厲害,便以老鼠打翻了燭台為由,草草結案。
張豫很不滿,但又沒有證據,隻得好生將兵馬司的人送出府去。
他又命令府中家丁,把府中邊邊角角都搜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可他還是心存疑慮,書房、正房同時著火,這也太巧合了吧?
張豫不是沒懷疑過東廠,但又覺得自己最近啥也沒乾,並沒有什麼能讓東廠盯上的地方。
“傳我命令,往老夫人院中加派人手,務必保證老夫人安全!”
眼看夜已深了,他隻得草草收拾一下,去小妾房中睡了。
萬籟俱寂,整個張府都已陷入沉睡之中,連巡邏的家丁們,都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打瞌睡。
四條黑影,形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繞開打瞌睡的家丁們,悄悄接近老夫人的臥房。
寅十二取出吹筒,輕輕戳破窗戶紙,將吹筒伸進屋內。
吹筒徐徐噴出迷煙,沒過一會,隻聽屋裡傳來陣陣鼾聲。
寅十一輕輕推開房門,如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潛入屋內,確認屋裡的人全被迷暈了,這才發信號讓眾人進入。
他們已提前服下解藥,自是不懼這迷煙。
隻見一個婆子倒在榻上,床前腳踏上也歪著一個暈倒的丫鬟,張老夫人躺在床上,已然熟睡。
寅十二壓低聲音:“我這迷煙隻能維持一個時辰。”
謝長安點點頭:“大家動作快點。”
寅十一和寅十二合力把床上的張老夫人用被子裹住,抬到地上。
江璃手腳利索地爬上床,翻看床頭的暗格。
其餘三人則去搜衣櫃和籠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