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宗門沒落的緣由,晚輩大致是明白了。可晚輩不解的是,既然知道緣由,為何不求變革呢?以前輩的豁達,應該不會墨守成規把自個束縛住。”
“嗬嗬,老夫也曾苦勸過,可怎奈我那師姐是個老頑固,她誰的話也不聽!她既是師姐,又是老夫恩人,老夫隻得作罷!”
“那……”陸長風頓了頓,終於說出了那個很討厭的名字:“顏……顏宗主呢,她繼任的這一千多年,應該是很好的機會!”
“霜兒這孩子呢,天賦是極高的,即便是本門先賢也無人可出其右。可她有一點不好,就是跟我那死心眼的師姐一般心性,抱著祖宗的規矩不放。老夫也勸過她幾次,她不聽,再說老夫一把歲數了,也不想再折騰,也就聽之任之了。再說宗門如今的樣子,也不能怪她,先輩們都有責任,老夫亦然。”
這……還能說啥呢,跟什麼人學什麼樣,死心眼的師父教出死心眼的徒弟。這婆娘這麼變態,她師父肯定也很變態。
“請問前輩,這顏宗主,可曾有婚配?”不知道怎麼地,陸長風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聽到這個問題,邢業半閉著的眼睛頓時開了來,他有些異樣地打量了陸長風幾眼,隨即道;“這個麼……自然是沒有的,霜兒跟她師父一樣,一心撲在修煉上,不懂男女之情,對男子亦是不假辭色的。”
陸長風:“……”
乖乖,兩千多歲的老處女,這有夠嚇人的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就憑這婆娘這樣,要是有個男人,隻怕會被她氣得抹脖子……不然能怎麼辦嘛,打又打不過。
陸長風一向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看邢業好說,他乾脆來上幾句大不敬之語:“前輩,就算顏宗主那個……食古不化,我覺得你老也有問題,身為師叔,你沒有儘到規勸的責任。就算她不聽,你也不能放棄是不是,哪怕罵她兩句,抽她兩巴掌也行啊,總不能讓她把家底敗光吧?”
邢業半眯著眼,咧著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霜兒這孩子極為好勝,老夫身為她師叔,若是罵了她,她定會覺得自己德不配位,勢必影響她的心性,誤了修行。可小友你不一樣,你罵了她,以她的個性,定會想辦法,救本門於水火。小友,不瞞你說,這個機會,老夫等了幾百年了,總算有個敢罵她的人了,罵得好,真好!”
陸長風愕然,這什麼玩意,換個人罵就舒服了是吧?你早說我把阿黃帶來呀……
邢業似乎是醉了,陸長風沒有繼續問,可他還是開始自言自語:“我們是窮,日子苦了些,可到底隻有三個人,即便是吃老本,那也能吃很長時間了。老咯,土埋脖子半截,到時候兩腿一蹬,這爛攤子就扔給霜兒和飛雲兩個丫頭,嘿嘿……哀宗,說得好啊,老夫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
邢業說完趴在桌上,竟然睡了過去,眼角赫然有淚水流出……
陸長風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那一聲哀宗不也把邢業一塊罵了!這個古道熱腸的老人空有一腔抱負,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宗門走向毀滅。這種苦悶埋藏在他心中太久了,可一直無人訴說,而陸長風,就是最好的旁聽者。
陸長風隔空彈出袍子,將其覆蓋在邢業身上。
“前輩,你好好歇著吧!”
跟邢業的談話還算愉快,彆的不說,就玄心劍宗踩到的這些坑,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啊!等回去後跟周華聊聊,以後雲隱門絕對不能這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