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家初五下午就住到了鎮上,初六上午才開車過來。
他們一共來了8個人,開了六輛車子,前麵五輛都是黑色的轎車,後麵的一輛是裝著禮物的貨車,後視鏡上都綁上了紅絲帶,遠遠一看就知道是來接新娘子的。
看到車輛靠近,喇叭班子開始了伴奏,門口的鞭炮聲也跟著響了起來。父親買的是一萬響的鞭炮,放了好一陣子才停止。
門口來了很多看熱鬨的人,有些是李盼兒家裡請來的客人,有些是村裡過來串門的熟人,一個個都湊到車前觀望。見到他們下車,老李招呼著身邊的人幫忙把貨車上的東西搬下來,除了煙酒之類的東西,還有一桶麵和一大塊帶有肋條的豬肉。等到東西都搬下以後,車子上又多了些陪嫁的東西,比如被褥、四件套、行李箱之類的大件,也有睡衣、拖鞋、牙刷、毛巾之類的日常生活用品。考慮到李春梅還在讀書,老李還特意陪女兒去了趟縣城,買了台電腦作為陪嫁。
新娘子上車前,男方家還給了一萬一的上車禮,寓意著萬裡挑一。
因為接親要接雙數,李盼兒也跟著上了一部車子,老李兩口子則留下來招呼客人。他們先是到了鎮上,在之前定好的飯店包廂裡休息,順便在那吃了午飯。下午,李盼兒作為向導,又跟著車子回去把收拾完畢的父母接到了飯店,這才一起朝著無錫出發。
李盼兒車上一共就兩個人,開車的小夥子也比較年輕,兩個人沒啥代溝,所以路上也說了不少話。李盼兒從對方的口中得知,無錫不像她們市一樣有很多縣城,而是分成了很多個區。張揚家在錫山區,距離江南大學隻有二十多公裡,坐地鐵就能到。李盼兒還知道,張揚開始是跟父親跑項目的,後來吃不了工地的苦,開始玩起了直播打遊戲,一個月也能掙幾千塊錢。
“直播打遊戲還能掙錢?”
“對呀,現在直播乾什麼都能掙錢,隻要有人願意看!”
“比如呢?”
“直播吃東西啊,直播化妝啊,直播跳舞啊,直播上課啊,直播寫字畫畫啊什麼的,什麼類型的都有。”
“那他們又是怎麼掙錢的呢?”
“要看有多少人看他們直播,比如看的人多,就會有些名氣,然後可以直播的時候帶入廣告,也會有人在直播給你打賞,打賞的禮物都是可以兌換成錢的。”
“哪些人看呢?大家不要上班嗎?”
“不上班的人有很多的,再說了,大家上班的時間又不一樣,有的人白班,有的人夜班,總有人有時間吧。張揚平時都是下午或者晚上開始直播的,有時候都能播到半夜一兩點,那時候大部分人都不在上班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
說實話,李盼兒一直覺得打遊戲是一件不務正業的事情。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打遊戲給人看也可以賺到錢。開始她還不能理解,想玩遊戲自己玩就是了,為什麼還要看彆人玩?後來她想通了,有些人想跟打得好的人學技能,有些人想看打得差的人出糗,有些人想一個人在家打遊戲的時候聽個聲。而且不同主播的性格肯定也是不一樣的,如果一個人很幽默,或者長得很帥,或者很有才華,那麼他在打遊戲的時候,彆人都可以看到遊戲以外的東西,這也是一種收獲。
就像直播化妝,有些人想看一個人從普通人變成美女的過程,有些人想跟著博主學化妝技巧,有些人想聽博主一邊化妝一邊聊一些八卦日常,每個人需求都不一樣,做好你擅長的部分就能吸引到那些跟你合拍的人。
李盼兒自己倒是沒有想過要直播,但是她剛才聽到直播化妝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薑薑,她不是學化妝的嗎?又不喜歡到處跑,坐在家裡直播說不定很適合她。梁若雪也喜歡化妝,但是她是喜歡給彆人化,直播的時候還需要找個模特,這個可能就沒那麼方便了。
她又打開了微信,找到了薑薑,問她:“薑薑,你要不要試試直播化妝?”
她是因為讀書沒機會了解這些,但薑薑整天待在化妝品店,也不見得能知道。畢竟,她們那個縣城太小了,小到生活中毫無波瀾,一眼望得到頭。
“直播化妝?在哪裡?”果然,薑薑也是沒聽說過的。
李盼兒也不知道在哪裡直播,於是,她又變成了一個傳話的,一邊問,一邊在手機上打著字。
“你也做直播的嗎?”李盼兒突然問道。
“我不做,我大學還沒畢業呢,張揚是我四叔家的孩子,我是來幫忙的。”
“哦哦,我看你對直播了解的那麼清楚,以為你也在做直播呢。”
“我有時候會看直播,打遊戲或者吃播都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