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盼兒又陪著周澤在醫院吃了點東西,回去後繼續漫長的等待。
終於到了探視的時間,醫生也來了。醫院規定可以讓兩個家屬進去,母親說什麼也不願意進去,說是昨天她已經看過了,太殘忍了看著揪心。
“要不我陪你進去吧?”周澤說。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好。”李盼兒堅決地拒絕了。
這還是李盼兒第一次進icu看望病人,進去前她還被消了毒,換上隔離服、穿鞋套、戴上口罩帽子,跟在醫生的後麵往病房的方向走。
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走的心驚膽戰,走的步履維艱。
終於,醫生走到了房門口,指著房間裡的一個床位說:“你爸在左邊那個床位。”
“醫生,能進去看看嗎?”
“不能。”
“我剛才路過一些病房看到有人進去了。”
“他們病房不一樣,你爸這個比較嚴重,對環境要求比較高,你進去可能會帶去細菌之類的。”
病房不大,雖然距離病房有些距離,但李盼兒還是能看得很清楚。父親的眼睛半睜著,但眼睛裡沒有一點神采,好像是在癡癡地看著什麼,又或者是一點意識也沒有。他的身上插滿了管子,連胸口都插著電極片,隨時準備搶救用。
“醫生,我爸這種情況會怎麼樣?”
“看他這兩天能不能醒過來吧?”
“醒過來是會怎麼樣?醒不過來呢?”
“他已經傷到了腦乾,腦子裡還有很多瘀血,就算是醒過來,意識怕也是很難恢複了,情況好的話還能有些反應,情況不好的話可能就會成為植物人,需要家人常在床前伺候著,要是醒不過來,就要準備後事了。”
“知道了醫生。”
李盼兒沒有再說話,眼淚卻又止不住的落下來。
醫生大概見多了這樣的場景,自知安慰了也沒什麼用,隻能說道:“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你爸這樣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等到李盼兒跟著醫生出來,母親和周澤一起迎了過去。
“醫生,情況怎麼樣?”
“跟昨天情況差不多,看這兩天能不能醒過來吧,具體的已經跟你女兒說了,我還要去病房,就先走了。”
“盼兒,怎麼又哭了?醫生怎麼說?”周澤關心的問道。
“沒說什麼,我就是很久沒見我爸了有些激動。大哥,你先回去吧,反正在這待著也沒事。”
李盼兒不想讓周澤繼續留在這裡,一是她實在不想在外人麵前哭;還有一點,開始不敢讓他走是擔心自己拿不定主意,如今已經知道了結果,她除了等待也沒什麼好辦法,更沒必要讓人家跟著一起等。
“我還是再陪你一會兒吧。”
“大哥,你不是說來濟南有事嗎?你先去忙吧,你跟著在這裡等,我心裡也跟著著急。萬一有事情需要找你商量,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那我先回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