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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車行駛出東城門之時,城門口有幾名身著勁裝的男子目光一直盯著。
這幾人雖是穿著與這京中百姓無異,可每一人都是強健壯碩,血氣旺盛無比,顯然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是公主府的馬車。”
“去通知城外的兄弟一聲。”
隨著幾聲低聲的交流過後,幾人很快混入人群之中,消散不見。
……
“停。”
馬車出城不遠,趙祈安坐在車廂裡,突然輕嗬了一聲,叫停了馬車。
“籲~”
車廂外,傳來了一聲勒停馬匹的喝聲。
片刻後,簾子被掀開,李於呂探進頭來,詢問道:“東家,怎麼了?”
往日裡,為趙祈安趕馬的,素來都是他身邊的那位聾啞老仆。
但如今聶老成了巡天監的王旗供奉,雖然外圍供奉管理比較鬆散,可偶爾也會受到巡天監指派的任務,像是這幾日他就被巡天監喚去處理一樁“武者犯禁”的案子,已經走了兩日了。
也正因此,這幾天為趙祈安趕馬的職責,就落在了府上副總管李於呂的身上。
李於呂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滿臉疑惑等待著趙祈安的吩咐。
趙祈安撩開車窗布簾,朝外瞥了一眼。
自出城之後,他就感覺到有人跟在他這輛馬車後頭。
隻是不清楚是何方勢力,竟是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不要去白雲觀了,回京。”
趙祈安思索片刻之後,準備讓李於呂調轉馬車,返回京都城。
如今白雲山那兒正在建造新的養生堂,為趕工期,不但抽調了趙氏商行中所有工匠,更是將不少梟衛都派了過去,此刻跟蹤他的是何方勢力尚且不明,冒然將人引去,恐生事端。
李於呂不明所以,但東家有命,他自然是遵從。
他正要回答之時,突然間麵前趙祈安眼神精光一現,猛地伸手一把將他拽下。
李於呂看都沒看清,隻覺得一股巨力擒住手臂,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匍匐在了車廂板上,臉緊緊貼著車板。
“咻!”
遠處寒芒一閃,一道破空聲從馬車後方疾馳而來,目標正是馬車的方向。
當李於呂感受到壓在他身上的巨力散開之時,這才戰戰兢兢得直起身來,吃痛得捂著右臂。
可就在他一抬眼之時,卻震驚得發現車廂後板竟是被射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孔洞,風呼呼往裡灌進來。
而趙東家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箭矢。
那支箭矢,通體銀白,竟是一支整體皆由精鋼所鑄的箭矢,這種箭一支便重達三斤,是專門破武者護體靈氣的精鋼箭!
可就是這麼一支堅不可摧的箭矢,此刻在趙祈安手中卻是被折得彎曲,看上頭的印子,竟是被一隻手硬生生捏成這樣的!
李於呂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懵了:“東家,這……”
趙祈安低垂視線,眼眸平靜地打量著手中的箭矢。
這支精鋼箭,重三斤六兩,比之他麾下梟衛所用的還要沉重許多,非尋常弓矢可以拉開,若不是巨型弓弩,便是臂力驚人的武者所射。
這京都城中,竟是有人敢在京郊射殺他?
不……也未必是射殺。
剛剛即便自己不躲不閃,自己也不會有事。
是出手之人實力不濟射偏,還是……故意為之?
諸多念頭,在趙祈安腦海中一閃而過。
正當此時,車廂外響起陣陣馬蹄聲。
李於呂忍不住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待回來時,已是滿麵蒼白,顫巍巍指著外頭:“東、東家,外麵……”
他話未說完,隻聽得外頭一聲大喝:
“呔!吾山寨眾兄弟在此,識相的留下財物,莫要自討苦吃!”
趙祈安撩開車簾,站在車廂外,環顧四周。
隻見馬車周圍,不知何時圍聚了眾多匪徒。
每一人皆是身騎駿馬,手中亮著明晃晃的大刀,麵上皆是蒙著一塊布,遮擋住了麵容。
粗略一算,竟是有三十餘人。
而其中為匪首者,身著黑色長袍鬥篷,又用布蒙著臉,從上到下遮擋著嚴嚴實實,手中也不似旁人用著大刀,而是一對金蛇劍。
趙祈安麵色露出幾分古怪:“劫道?”
那匪首哈哈大笑一聲,駕馬近前,雙劍指著趙祈安:“對,沒錯,就是劫道。”
雖是故意壓得低沉的嗓音,可趙祈安一聽便聽出了端倪,再看對方裹得嚴嚴實實卻依舊顯得嬌小的體型,這分明是個女子。
趙祈安一時沉默,目光在眾“匪徒”的戰馬以及手中兵刃上來回看了幾遍。
他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趙祈安看向那匪首身側的一名匪徒,作揖詢問。
對方下意識得做了個揖,答道:“某乃……”
“某你個頭!”
那匪首一巴掌打在身旁同伴的後腦勺上,張嘴罵道:“咱們是劫匪!劫匪懂麼?”
她擰眉看向趙祈安,裝作惡狠狠的模樣來:“打劫,交出錢財,饒你……”
話音未落,就見趙祈安伸手進了袖子,從袖中取出一個錢袋,丟在了地上。
趙祈安:“可以了麼?”
匪首:“……”
她見趙祈安轉身就要回車廂內,靈機一動道:“慢著!”
趙祈安停下動作,詢問道:“這位大王,還有事?”
女匪首桀桀笑道:“剛未瞧得仔細,仔細看看小相公你也頗為幾分姿色,既如此……”
她伸手一指身邊一名壯漢:“你!去劫他個色!”
那名壯漢不由虎軀一震,旋即看向女匪首,不敢置信得指著自己:“啊?我?”
“對,你去!”
女匪首側過身,背對著趙祈安,壓低聲道:“彆忘了咱們是來乾嘛的!”
那壯漢一咬牙:“好,我去!”
他頓時算是豁出去了,扭頭看向趙祈安,雙腿一勒胯下戰馬,舉著刀便衝了過來。
“駕!”
“東家小心!”
眼看著那明晃晃的刀身朝著趙祈安砍來,李於呂心中雖嚇得肝膽欲裂,可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勇氣,竟是飛撲而起,擋在了趙祈安身前。
趙祈安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得朝著李於呂背後推去一掌。
“轟!”
一道靈波蕩開,竟是將那駕馬而來的壯漢猛地彈開。
“唏律律……”
一聲馬聲驚鳴,戰馬重重得跌在了地上,馬背上的蒙麵大漢頓時被甩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旁樹木的樹乾上。
這一幕,瞬間讓全場都寂靜了下來。
李於呂此刻擋在趙祈安身前,一雙眼睛是死死閉著,兩隻手交錯舉過頭頂,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
可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他聽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這才戰戰兢兢得睜開了眼睛,伸手上下摸索著。
一番檢查下來,李於呂發現自己毫發未損,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豆大的汗珠是如雨水般流下。
他喘著粗氣,抬頭看向對麵,卻愕然發現對麵那些匪徒都一幅見鬼了的表情看著他。
“這些人……為何這樣看著自己?”
李於呂呆愣了一會,旋即目光下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戰馬,以及不遠處橫飛出去的蒙麵大漢,此刻亦是匍匐在地,生死不知。
趙祈安這時從李於呂身後探出頭來,喝聲道:“若是求財,拿了錢財儘快散去。若要害命……可知我身邊此人是誰?”
剛剛那一幕,已經震懾住了麵前這些匪徒,聽到趙祈安此時高喝,不少人不由咽了口口水。
那女匪首壯著膽子,策馬上前,問道:“是誰?”
趙祈安凜然道:“無雙戰將,李於呂!”
眾匪徒不由麵麵相覷,沒人聽說過此人名號。
可剛剛那一幕,足以說明趙祈安身邊這人,絕非寂寂無名之輩。
無雙戰將……當得起此名!
而最錯愕的,莫非是李於呂本人。
我?
無雙戰將?
可隨著趙祈安斜眼瞥來,李於呂一咬牙,起身道:“吾乃無雙戰將,誰敢傷吾主!”
“好個無雙戰將,既然如此,兄弟們莫再客氣!並肩子上!”
隨著女匪首一聲令下,身後數名匪徒硬著頭皮衝了上前。
“殺!”
喊殺聲一起,這群人身上頓時冒出衝天的血氣。
這是真正親曆戰場,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方才能夠養出的“血煞”!
眼前每一個人,都是百戰之師,絕非等閒之輩。
而李於呂……不過是一個讀書一輩子也沒考上的酸秀才,雖憑一時熱血上頭,也敢舍身救主,可麵對這衝天血煞之時,整個人臉都綠了,腿一軟便要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