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晴安排完工作,有些忐忑地望向正在和寧肖小聲交談著的林奕,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親自端著茶,走到林奕身邊。
“林奕……謝謝你,謝謝你能來幫我。”寧晴音色微顫,語調甚至隱隱有些哭腔。
林奕接過茶水,隻看了寧晴一眼。
“不用謝,寧叔的忙,我肯定不會推辭的。”
林奕回答得極為冷淡漠然,寧晴紅唇微啟,想要再說什麼,但是又神情落寞地止住了,輕咬下唇,有些神傷地呆站在林奕身後。
這一副委屈的小女人的姿態被眾人儘收眼底,一時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一眾高管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出。
林奕眼神一刻也沒有在寧晴身上停留,根本不想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繼續糾纏,主動將會議室裡的話題重新引回案件之上。
“公關部把現在輿情的情況說下看看,既然用戶數據沒有被公開傳播或販賣,負麵新聞為何傳播的如此迅速?”
寧肖見林奕不想理睬女兒,輕歎了一聲,安撫地拍了拍寧晴,眼神示意,讓寧晴有什麼話後麵再說,先讓林奕處理案子。
寧晴睫毛翕動,輕輕點頭,坐回了她位子。
公關部的負責人孫可可非常年輕,見林奕向她提問,情緒都稍有些激動興奮:“林偵探,這事我們也很好奇,我們溯源了很久,大致梳理出了最早一批發布這個新聞的媒體,大多數都是些自媒體,雖然沒什麼大的官方媒體,但是數量很多,大概有120多家,點點爆發,相互轉載,導致新聞像病毒一樣在傳播。”
“這些自媒體可有哪家提到了信息來源?”
“都沒有,都是說援引知情人士消息,大多數稿件內容都很雷同,120多家首批發布的自媒體中,也有很多是抄襲和轉載的,但因為發布時間都在一分鐘之內,我們無法進一步區分先後順序。”
林奕點了點頭,心裡卻覺得這事本質上非常矛盾,錢廣進沒有任何理由把這個事情泄露給媒體,這樣反而容易暴露他行蹤。
之前他接觸的類似案件中,高價值的企業數據在被盜後,一般很快就會在暗網或者一些違法平台上迅速傳播轉手。
錢廣進這種人會以身犯險,盜取數據,肯定是為了錢財,這數據必然已經從他手上轉手賣出。買方拿到寧氏傳媒的數據後沒有直接傳播,其實本質上就是沒有把寧氏傳媒數據被盜的事情徹底坐實,那買方的動機就很奇怪,非常反常。
林奕頓了頓,抿了一口茶水,分析道。
“若錢廣進是因為和寧氏傳媒有私怨,那他必然會將這些原始數據散播到網絡上,以此造成更大的恐慌,這與目前情況並不匹配,可能性不大。”
“若這個錢廣進是純粹為了錢財鋌而走險,是個人作案,那錢廣進必然不會把這些數據庫的截圖流傳到媒體上去,這無疑是自我暴露,那這些截圖和新聞,必然是從買方手中流出的。對你們的數據感興趣的買方,又想把你們置之死地的,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是什麼人。”
寧肖眼神有些氣憤,他也大概猜到,這件事發酵的如此之快,跑不了有競爭對手涉及其中。
林奕和寧肖交換了個眼神,繼續分析道:“若這個錢廣進是被人雇傭,那說明這個雇傭方一開始就是有計劃地摧毀你們寧氏傳媒,顯然是與你們有過節的一方,一般這種雇傭方,必然會把你們的數據直接泄露到網絡上,徹底坐實你們數據外泄的事實,到時候大量的用戶原始數據在網絡流傳,你們寧氏傳媒麵臨的風暴會遠遠超過現在你們麵對的,但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說明這些數據對雇傭方也很有價值,他們甚至不想這些數據流出到市麵上去,有意的雪藏起來,這雇傭方是什麼身份,顯而易見。”
“綜合來看,這背後的推手必然是你們寧氏傳媒的同行競爭對手,而且和你們怕是還有些過節。”
話音落下,會議室眾人的討論像炸開了鍋,寧晴也是震驚萬分,這幾天警方一直調查的重點方向是挖掘寧氏傳媒和錢廣進之間的私怨。
她被固有思維影響,也一直以為是遇到了專門盜竊販賣企業數據的賊,全當負麵新聞的快速發酵是因為同行媒體看到寧氏傳媒出了事,抱著落井下石和打壓競爭對手的心態才去紛紛轉發。
聽到林奕分析說這一切都是競爭對手有預謀的局,她背後也是一身冷汗。
這種盜竊對手公司的用戶數據還編造負麵新聞的手段,實際已是嚴重的違法行為,已經脫離了商戰的範圍,如此不計代價的想要將寧氏傳媒置之死地,寧晴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寧氏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林奕目光看向孫可可,繼續說道:“把寧氏傳媒的負麵新聞熱度的統計圖調出來看下,看看是什麼時間節點開始發酵的。”
“好的好的。”還沉浸在林奕推理中的孫可可連忙把一個文件傳到公用投屏上。
林奕目光聚焦在熱度波動曲線上,陷入沉思。新聞是從三天前的早晨開始發酵,第一批新聞推送的時間非常巧妙,是早上的7點30分,這個時間正好是絕大多數白領堵在路上或者在上班途中的時候,往往會拿出手機刷一刷新聞,可以說是自媒體推送這類新聞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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