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為什麼啊?!”雲姨娘不解,乾脆坐在地上耍賴,不肯起來,“明明是這個慫包拿了我的東西,你怎麼還說我啊?!”
“你不配知道!”孟賀堂這句話,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的,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平時孟賀堂的脾氣極好,雲氏隻要撒嬌耍賴,孟賀堂便沒有不依她的,可是這兩天,為了孟清和,她已經被孟賀堂責難了兩次了,甚至昨天還挨了打!
她越想心裡越氣,賴在地上,將頭往旁邊一扭:“你今天不給我個解釋,我就不走!憑什麼她拿了我的東西,我還挨罵呀?!”
此時,屋裡一片寂靜,丫頭婆子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都縮在一旁,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雲姨娘賴在地上,不肯起來,隻有孟清和,退到旁邊的桌旁,吸溜吸溜地喝著茶水,還在盤子裡撿碎的點心渣往嘴裡塞。
她這個渣爹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她自己處理了,看了看雲姨娘作死的樣子,孟清和的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看來大夫人和曹夫人都是好相與的,否則就曹夫人這智商,怕是活不過楔子······
看雲姨娘賴著不動,孟賀堂的臉色更黑了,他沉聲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不配知道!你聽不懂嗎?”
很明顯,他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好,我走!”雲姨娘起身就去拿那裝著頭麵的盒子。
“給我放下!”孟賀堂目光犀利,是雲姨娘從未見過的嚴肅。
不過就是一副頭麵,若是放在往常,就算是孟賀堂知道那頭麵不是她的,也是會護著她,假裝不知道,讓她帶走的,可是今天——
雲姨娘本能地心虛了一瞬,轉而生氣地哼了一聲,把那盒子扔回床邊,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轉身往外走。
一眾丫鬟婆子也跟在後麵,走到門口,雲姨娘回頭叫嚷道:“不就是一套頭麵嗎?我不要了,我才不要在這晦氣的地方待!男人晦氣,死鬼也晦氣,那死鬼的女兒更晦氣。”
“你說什麼?”孟賀堂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上前幾步抓住雲姨娘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雲姨娘本來脾氣就大,剛剛生氣,口不擇言,結果徹底把孟賀堂惹怒了,她有點害怕。
可是又不肯服輸,梗著脖子道:“我說這春熙閣沒有好人,包括你!”
“啪”,狠狠一巴掌落了下來,雲氏的臉上立刻綻出五個通紅的手掌印兒。
周圍的人全部訝然地看著這一幕。
孟清和在旁邊輕輕的搖了搖頭,這雲氏看似貌美,實則是個腦袋不好使的。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到底是怎麼成為父親的寵妾的。
就連順著金主說話,這麼簡單的事兒,她都做不好。
彆說是古代內宅了討生活的妾室,就是她作為現代的道士,遇到了願意捐香火錢,看運勢的金主,就算是人家運勢真的不好,也要換個好聽的話術,委婉告知。
哎,孟清和搖頭,還輕聲歎著氣,一副十分可惜的樣子。
果然,人的顏值和智商兩者不可兼具。
雲姨娘捂著自己被打的通紅的臉,眼淚噙在眼中。
孟清和在旁邊看著,覺得雲姨娘確實是很美的,隻不過美的俗氣了些,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猙獰。
“孟賀堂,你又打我!昨天為了這個小賤人你就打我,連我的女兒你都不管了!今天是她偷了我的東西,你現在竟然又來打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雲姨娘生氣的控訴著,眼中的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滑落。
孟賀堂臉上儘是冷峻之色,道:“趕快給我滾回你的綺瀾閣去!不要在這裡鬨。”
雲姨娘生氣的坐在地上,拍著地板嚎啕大哭道:“你這個沒心肝的,你殺了我算了。”
孟清和默默翻了個白眼兒,這女人是真蠢呀!
被大夫人拿了當槍使了,還這麼儘心儘力地想冤枉她。
不過她不知道,若是尋常的首飾,孟賀堂可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剛剛雲姨娘想要據為己有的那套頭麵,她那渣爹是認得的。
而且,不止是認得——
當初原主的娘,也就是曹夫人,帶著這些貴重的首飾嫁給孟賀堂,彼時孟賀堂還是個不聞一名的布衣,雖然沒有功名,但孟家自詡書香世家,是不同意他娶曹夫人。
年輕時候的他,心高氣傲,自立門戶,不花孟家的錢,又怕嶽家看不起他,不願跟曹幫主借錢。
孟賀堂讀書和趕考要錢,支撐一個家的吃穿用度也要錢——
曹夫人要管家中的支出,又要照顧孟賀堂的麵子,便悄悄把自己的首飾當了。
孟賀堂知道,哭著拉著曹夫人的手承諾:他日飛黃騰達,必定幫她贖回這些首飾。
後來,金榜題名,孟賀堂信守諾言,幫曹夫人贖回了這些首飾,同時也為了仕途,貶妻為妾,娶了秦大夫人······
不論孟賀堂對曹夫人到底有沒有情誼,這些首飾牽扯的過往,都是孟賀堂此生都不願提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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