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媽!”
何其幸那是聲聲泣血,泰坦尼克,我喊得稍微有點兒口音重了,但大家迫切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這時樹上的楊思佳突然後仰,輕飄飄地向地麵墜了下來,三舅媽哪兒來顧得上流沙啊,一門心思張著胳膊去接她的女兒。
大風卷起漫天的黃沙,楊思佳的紅袍被風卷走,裹挾在黃沙中越飄越遠。
我們幾個大步衝了下去,想要從流沙中搶人,墜落的楊思佳掉在了三舅媽懷裡,兩人仰麵摔在黃沙裡,那支古樸的雕花琵琶直接陷進流沙沒了影。
何其幸像惡虎一樣撲過去趕緊撈人,連形象都顧不上了,薅著三舅媽和楊思佳的胳膊就想把人拖走,我們幾個像一圈土撥鼠,瘋狂地刨著沙子。
鄭義手上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生怕一個手慢他的好朋友就當場入土了,這小子的手回去以後八成得縫針。
可我們挖著挖著就發現這黃沙怎麼越來越少了。
“嗯?不應該呀,按理說咱們現在應該是土埋半截的人了。”
眼下這些黃沙僅僅隻覆蓋住了我們的腳麵,甚至隨著大風的席卷而變得越來越少。
橘紅色的朝陽染紅了小半邊天,地麵的黃沙一點點流逝著,直到露出原本地泥土。
“我靠,菩薩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要不是鞋裡還有半鞋沙子,我真以為剛才都是幻覺。
楊思佳身上穿的還是失蹤時候那身衣服,但頭發竟然還是那頭及腰長發,她緊閉著雙眼,一直被三舅媽護在懷裡。
何其幸把三舅媽扶了起來,但舅媽捧著楊思佳的臉小心拍了拍:“佳佳,起來了佳佳。”
鄭義也用他那幾根小蘿卜敲了敲楊思佳的手:“醒醒啊思佳!”
楊思佳靜靜地躺在三舅媽的懷裡,天色越來越亮,直到太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睫毛終於煽動了幾下。
她緩緩睜開雙眼,那溫婉的神態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可很快她就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這是乾什麼呢?你們乾什麼呢?我乾什麼了?”
三舅媽看著她這個嗚嗚渣渣的樣子一下就哭出了聲,找了這麼多天,她可算是回來了。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還是鄭義挺身而出,甩了甩他的蘿卜手,四六不著的說道:“思佳你……你也沒乾什麼,就是開了場演唱會。”
楊思佳聽得雲裡霧裡,一拍大腿說道:“這簡直是危言聳聽,隔行如隔山,那我能成功嗎?”
說話的時候她的長發垂了下來,楊思佳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圓,一把抓起她那黑亮的頭發,驚恐地喊道:“哀家長頭發啦?”
原本還哭得不能自已的三舅媽突然揚手在她後腦勺扇了一下:“什麼哀家,小姑娘家家的不能這麼說。”
楊思佳捂著頭:“媽你先彆打我腦袋,我現在感覺我腦袋裡亂糟糟的,不會是老年癡呆了吧。”
三舅媽伸手在楊思佳腰上扭了一把:“老年癡呆還輪得到你?”
這一下趕上上發條了,彆說楊思佳,我看著都疼。
何其幸這會兒正跪坐在旁邊傻樂,身上全是黃沙,他伸手蹭了把臉上的沙子:“這回人齊了,咱們趕緊走吧,回去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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