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許純良其實剛才就猜到了是耿文俊,他是傅國民的頂頭上司,他既然發了話,傅國民也不好反駁,更何況冠名權公開競標在程序上是理所當然的,也是避免暗箱操作最好的方式。
許純良道:“範哥,您覺得這個東州燒烤城的計劃怎麼樣?”
範理達嘿嘿一笑,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許純良道:“範哥,跟我都不敢說實話了?”
範理達哭笑不得道:“不是不敢說,是我說有用嗎?東州燒烤現在這麼火,所有人都看到了,最早推動這波熱潮的是你,但是一開始誰也沒當成一回事兒,可人的本性就是趨利避害。”
許純良道:“咋地,還想搶咱們功勞?”
範理達道:“沒人想搶咱們的功勞,就算功勞都給你,你頂天也就是升到正科,伱還不明白嗎?蛋糕太大,你一個人吃不下,整個旅遊局也吃不下,所以上級領導隻能幫忙了,這是好事,反正咱們也吃不下,人家過來分擔一下不是兩全齊美的事情嗎?”
許純良道:“沒人不讓他們吃啊,可他們過來吃還得指手畫腳,安排咱們應該怎麼吃,應該讓誰吃不讓誰吃。”
範理達道:“人家一過來,咱們就成了燒火打雜的,你得有這個認識,本來咱們做的蛋糕這麼大。”他比劃了一下,也就是臉盆那麼大,然後把兩隻胳膊攤平了:“現在領導認為咱們做得不夠大,必須要往大裡做,要讓更多人吃上這塊蛋糕。”
許純良道:“範哥,你啥都明白,你就是不出聲。”
範理達道:“我人微言輕呐,也就是在你麵前我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對傅局我都沒那必要,他現在也是急於做出政績,上頭領導要借著燒烤的東風往大裡整,他敢說個不字?咱們說那麼多乾啥?忠言逆耳,誰都不會例外,做好分內的事情,其他事情咱們犯不著操那個心。”
許純良道:“你說得輕巧,我可答應人家張恒陽了,現在說變就變,我以後還怎麼麵對人家?”
範理達道:“老弟,我說話你可能不愛聽,你現在就是個副科級,身份還是借調在外張恒陽也清楚你的情況,體製中怎麼回事兒,他還能不清楚,他肯定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想法,反正公開競標冠名權這事兒你我都攔不住,就目前這熱乎勁我估計沒千兒八百萬都拿不下冠名權,你真要是幫張恒陽三百萬拿下了,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告咱們,說文旅局有暗箱操作。”
許純良知道範理達說得也是實情,低聲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做過出爾反爾的事情。”
許純良琢磨了一下,馬上給張恒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市裡改了主意要求公開競標的事情,張恒陽聽說之後表現得倒是豁達,其實這兩天隨著東州燒烤熱度的不斷攀升,他就開始產生了危機感,急著簽合同就是擔心事情有變,但是剛巧許純良那邊要處理喬如龍的事情,他也沒好意思催。
其實這件事也怪他自己,當初決定讚助的時候簽了也就簽了,商人都有個習慣,這錢能在手裡多握一天就多握一天,誰也不嫌錢咬手。
總而言之他對東州燒烤的火爆缺乏思想準備。
張恒陽問許純良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許純良讓他乾脆來磊子燒烤。
張恒陽很快就趕到了,手裡還拎了兩瓶茅台。
範理達道:“來就來了,還帶酒乾什麼?”
張恒陽道:“我跟領導喝酒都習慣自己帶。”
坐下來先陪著兩人喝了兩杯,張恒陽道:“實不相瞞啊,我倒是聽說建設東州燒烤城的事情了。”
許純良和範理達對望了一眼,連他倆都是剛剛聽傅國民說的,張恒陽要是聽說肯定是從另外的渠道。
張恒陽道:“高新區那邊已經開始平地了,接近二百畝,負責工程的是天海建設,他們老總田方強跟我有些業務來往,是他無意中透露的。”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田方強這個人他認識,過去長興的不少裝修改造工程都是他承建,後來因為工人操作不當觸電身亡,給長興醫院惹了不少的麻煩,看來建設燒烤城真不是傅國民的主意。
許純良道:“張總,你從商業的角度來看,這個燒烤城能搞起來嗎?”
張恒陽笑了笑道:“我過去都是做實體的,網紅經濟我看不明白,我就聊個例子吧有個拉麵哥你們知道嗎?他堅持三塊錢一碗拉麵,後來被自媒體盯上了,一個個蜂擁而至,跑到他家門口瘋狂蹭流量,跟他互動,這些自媒體創作者趁著這波熱度賺了個盆滿缽滿,但是他們造成了鄉村擁堵不堪,影響當地百姓正常生活,甚至影響到了拉麵哥的生意。”
範理達道:“這件事我也關注了,那個拉麵哥多厚道的一個人,後來也學著唱歌,直播帶貨,脾氣也變大了,我記得有次進入他的直播間,看到他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大吼著讓人家出去。”
張恒陽道:“這就是人性,說實話,我認為這個燒烤城意義不大,當然本身投資也不大,把外地遊客吸引到燒烤城去統一消費管理是好事,但是有沒有考慮到配套的問題?聽說能同時容納兩萬人就餐,我想問問,這兩萬人去廁所的問題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