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驅鬼驅邪的土法,不都是什麼黑狗血,童子尿,朱砂黃紙香爐灰之類的東西麼?
你居然在這裡跟我一本正經地講科學?
王雲霄本能地察覺到,劉護士肯定沒說實話,有所保留。
不過這也很正常,人家跟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跟你掏心窩子。
而且退一步說,這種事確實不太適合讓未成年人……尤其是自己這種有活力的未成年人了解太多。
班長第二天也過來串門,看她能跑能跳臉色紅潤的樣子,表麵上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在提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時,表情有些奇怪。
不像是驚恐或者茫然,倒像是隱藏了什麼心事。
王雲霄能看得出來,但他不確定劉護士和霍青陽能不能看出問題。
畢竟在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誕生出微表情研究這門學問。
接下來的整整一周時間裡,宿舍裡的兄弟們都在文山題海中苦苦煎熬。寫這種沒有固定答案的作業,對於學渣來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你當然可以夏姬八寫,班主任也非常樂意給你加鐘,好不容易得到校長的批準,班主任都恨不得把這群混蛋關禁閉到天荒地老,哪怕天天親手打飯也無怨無悔。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倒也能夠證明老師是正經老師,學校是正經學校。
能摁著你的腦袋逼你學習的老師,不管脾氣再怎麼差都是好老師。
能竭儘所能把學生的腦袋和肚子喂飽的學校,不管環境條件再怎麼差,那也是好學校。
雖然畫風略顯詭異,但總體而言值得信任。
當然這隻是王雲霄的個人感受,他的兄弟們可能對此不敢苟同,沈浩文同學可能也會有一些個人意見。
光陰飛逝,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王雲霄出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上操場跑了三圈,筋骨徹底舒展開來,整個人感覺瞬間神清氣爽。
但緊接著的就是一陣空虛乏力。
沒辦法,天天啃鹹菜吃窩頭,神仙來了也做不了體能訓練。
肚子裡沒油水,手腳就沒力氣。
“得搞點錢啊……”
王雲霄在心裡默默感歎。
穿越過來小半個月,彆說係統金手指,啥啥都沒撈著。
再這樣下去時間都荒廢了,人也快荒廢了。
油條看出了他心中的憂慮,小聲建議道:“大哥,要不然咱出去打點野食兒?”
王雲霄心中一動,故作鎮定地問道:“怎麼個說法?”
“撈魚,或者碰瓷兒?”
油條給他仔細解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不是什麼黑話。
天門市依山靠海,城內水網發達,出校門不用走多遠,就是小煤河。
宿舍裡的餃子和泥鰍水性最好,以前大家吃不上飯的時候,就讓他倆帶著大家下河抓魚,摸蛤喇螃蟹。也能混飽肚皮,隻是有些危險。
俗話說打死強嘴的,淹死會水的,天門市從來不缺淹死鬼,不分大人小孩。有些水麵你看著又清又淺,腳底一滑,人唰地一下就沒了。
另外一個碰瓷兒的工作,比撈魚的技術含量還高。
需要一隻小葫蘆。
彆人演的不像,她不用演,臉上就有一條嚇人的疤。
早上起來上肉鋪子門口弄點新鮮的血水,拿抹布浸透了藏在手裡,然後就上街找肥羊。
不能找那種一看就有錢有勢的,那種人他們招惹不起。就專找那種帶著眼鏡斯斯文文,頭發抹油臉上抹粉,坐辦公室上班喝茶看報紙的老實人。
讓小葫蘆一頭撞上去,把血水往臉上一抹,坐地上嗷嗷哭。這時候兄弟們再惡狠狠地圍上去,那人基本上就懵了。
隻要不貪心,不多要,一次角的醫藥費,肥羊基本上都會乖乖花錢消災。
這活兒還不能天天乾,你總在街上碰瓷兒,容易讓人認出來,更容易惹人眼紅,讓其他大混混找上門來敲詐勒索。
王雲霄他們就遇到過一次,不過他們人多,手黑,愣是把那仨大混混給嚇跑了。
後來進了學校,小葫蘆肯用功讀書,學習成績好,王雲霄也就沒再拉她出來過。
也不知道油條為什麼又提起這一茬。
油條當然有自己充分的理由:“大哥你看班長上次來咱宿舍,都換了一身新衣裳。小葫蘆身上那件破襖子她都穿多久了,這眼瞅著天越來越熱,大哥你就忍心看著她破衣爛衫的,跟在班長屁股後麵跑,多讓人笑話!”
王雲霄一想也是。
誰都知道小葫蘆是他妹子。
臉上那條疤是沒辦法了,可要是身上連一件體麵的衣裳都沒有,捯飭得跟個要飯花子似的,讓彆人看見了,丟的也是他王雲霄的臉麵。
最主要原因還是班長換了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