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我不過是一具空殼。想死卻死不掉任由宰割的空殼罷了。
“話說起來,你的耳朵沒法變回去了?”
沒辦法。
之前是可以的,而現在自從毫不顧忌和那兩個人戰鬥過後就沒能回到‘人’的樣子。
不過,尖耳才能代表我不是‘人’,才會有高價。
他大概會因此感到慶幸。
11月4日。
天泛起魚肚白。
“砰——”
房間的門忽然被誰踹開。
“嘭嘭嘭!”
緊接著是讓我耳朵嗡鳴的響聲。有什麼東西射過來。
我見到門口站著七八個手拿管狀武器的人。
“不是,之前屁滾尿流磕頭,現在就帶著人來了?”
“什麼垃圾槍,站著給你打也打不中。”
“……”
好像,是他搶東西惹的麻煩。
為首的人穿的很華麗。身邊的全是挽起袖子,一副打手做派的人。膀大腰圓。
我明明是和他交過手的。
“唰……”
但現在他所展現的才是真正的實力吧?
完全沒留手,也不需要在意商品的外觀會不會留下使用痕跡。
那些人不是麵部出血就是四肢折斷。
“拿你點錢有問題嗎?”
“我還特意找人問了,都說你這小子無惡不作。以為拿著幾杆破槍……哦,你們這叫鳥銃是吧?幾把破鳥銃就能贏?”
“……”
“媽的,我還以為你能請幾個會魔法的高手來,結果就這?浪費時間。傳聞不是說你認識探索者?人呢?”
“……”
他的心很大。或者說如故事裡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在這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轉頭又能在搜身拿走值錢的東西後帶我去對麵的旅店住。他會喬裝打扮,到我根本分辨不出的地步。
11月4日。
早。
宛如昨夜的事沒發生過。
他買回來早餐。
“……”
是麵條啊。
爸爸媽媽經常做給我吃的東西。隻是說他買回來的大概是上等的好糧食做的,口感更好。
另外還有一些配菜。
“吸溜~”
他吃東西毫無規矩。
和我差不多。
每當這種時候,父母都會說要我有個樣子。可我總是不改。
“?”
“吃個麵也能憶甜思苦?”
“……”
我擦了擦眼角,再看向他。
“還要多久才會賣掉我?”
“就你現在的程度值不了幾個錢。我已經開始後悔特地來找你了。”
“……那就,請教我。”
“在我這死不掉,想早點去冤種買家那死掉?那可不行,作為有誠信的商人,至少得有半年質保期。”
“……”
“質保期,賣出去規定時間內商品出了問題我要負責的。口碑不能砸。”
“……半年內,我不會死。”
“你說了不算,得我認為不會。我有把握不會。再練練吧。”
11月4日。
下午。
他一直在擺弄叫鳥銃的東西,又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塊圓潤的石頭回來。
“開門,查房。”
“……”
他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城裡的人會到處找他很正常。
“居民牌或者其他能證明你身份的人……裡麵還有彆的人?她的也一樣要。”
“我其實是探索者,正好鐵牌遺失了。”
“啊,是探索者大人?這兩天城主府被人入室搶劫,之後城主兒子又被殺死……很抱歉查的這麼嚴,得麻煩您和我們去一趟探索者公會證明您的身份。”
“……”
“裡邊的小姐是探索者……還是您的妻子?”
“……”
我稍微有些不明白。
既然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麼來巡邏查房的人,隻要殺掉就好了。為什麼要在聊天沒蒙混過去之後擊暈,而並非殺死呢?
“可惜這些人侍奉的是個**。隻要是這種製度……在哪都會有作威作福的垃圾。”
“彆看了,收拾東西走吧。這地方不宜久留。”
他,有同情心?
更或許是一時覺得有意思,一時興起。
11月5日。
他說所謂的汽車不如他跑步快。而且出去城鎮也沒相應的路,那東西隻是有錢人專門運回來玩兒的。
“會騎馬嗎?”
“……”
我沒騎過馬,但有在替父母看牛時試著踩著牛角上去。其結果……被頂起來飛了好幾圈,落到河裡。
“沒辦法了。隻能我帶你。”
“……”
“草,還不如走路。騎什麼馬。”
他好像也不會騎。歪歪斜斜好幾次差點帶著我一起落下去。
11月6日。
下午。
我們到了和羅伊村差不多的村莊。
不過可能比起羅伊村要繁華些……這麼多屋子,肯定不止幾十口人。還有看起來每天都會有的小型趕集。
“新鮮的龍果。您不看看嗎?剛摘的。”
“龍果?這世界……不是,這地方有龍?”
“龍?”
“……”
“客人,您說笑了……龍果一直都叫龍果,怎麼來的我怎麼知道呢?可能是以前的人見過吧。嗬嗬。”
他要我換成普通的衣服,他自己也換了。
在彆人看來背著包袱的我和他,是行商一類的角色吧?
吃的東西沒有在大城鎮裡好。但也不會差太多。
不過住的旅館環境就差太多了。
之前城鎮裡是有整潔的地板磚,這裡就隻有一家旅館……看起來很少有人光顧。屋內床之類的都很破。
地板更是坑窪的土。
我還是被安排拿著被子睡地板。無論是昨夜平整的地麵還是今天坑窪的,都一樣。
11月6日。
晚。
睡不著。
並不是因為我閉上眼睛仍然會不自覺浮現出往日的一幕幕。
【真會回彈?!】
【這馬是真不能騎……晃來晃去誰頂得住?】
【……】
【彆說,真彆說……這手感。不可抗力,要是不抓住會摔下去吧?怎麼可能不會騎馬,但會騎馬不代表能騎……】
【不是,到底為啥?】
【長的一副嫩麵孔,其他的不管是寶寶食堂還是臀部都這麼有衝擊力。】
【想想瑤,想想小夜她們……不過完全不同吧?不止是尺寸。如果捧著雙腿,架著皮鼓……】
【不行了。】
【必須想點正經的。這裡是旅館,開房……對了,假如是雪兒在這和自己同居。】
【……】
【為什麼要想這些?如果是雪兒,已經爬到自己身上,開始喵喵叫了。如果是瑤,早就鑽進被窩了。如果是小夜……說不定又會一邊騎在身上,一邊又換白絲故意挑逗。那小熙呢?】
【……】
【又會為了像而提出的要求,打皮鼓之類的。完了,這怎麼睡?】
【遊戲真有毒吧?百分百追加了星宇。】
【……】
【要不然讓她幫忙衝。嘶……道心啊。】
【是她的寶寶食堂,應該能全部掩埋一點看不見吧?】
【……】
太吵了。
我又聽見他的想法。雜亂的,不明白的,或許能理解一部分的。
之所以沒打算很快賣掉我,是因為其實對我有部分興趣。在糾結是否要對我做了什麼折價賣,還是按全新賣嗎?
我到底值多少錢呢?
我覺得,他搶的已經很多了。僅僅是使用過就會折到連他也不能接受的價格嗎?
也許不需要在意那些事。那都是他該思考的。
是嗎?
雖說表麵看著對我沒任何興趣,但其實打算享用。我的身體……這麼有魅力嗎?
“?”
“你要上廁所?”
“……”
“有事要說?如果是問什麼時候賣掉,我已經說了,等到新的合適常住的地方,我會再訓練你。”
“……”
我沒說話,隻是抓起他的手。往胸口按。
“?”
“沒關係,我會裝作沒被使用過。嗯……所以,希望你能在做完對我想做的事之後,賣掉我。”
“……誰說我打算對你做什麼了?我對你這種調調不感興趣。”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放在這裡會看不見。”
我指著胸口,注視著他的臉,“但我,偶爾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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