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商凜是在睡眠中被強行叫醒，所以聲音裡帶著少年人還沒有變聲的綿軟，哪怕他說的是氣話，聲音也不會變化。
神君下意識地抖了一下身體，特彆嫌棄地訓斥道：“商凜，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還真當自己是個十五歲的小小少年啊？”
商凜立刻坐起來，瞬間一本正經臉，“出什麼事兒了？那小蛇不行了嗎？我真是太累把他忘記了。”
神君無可奈何地看了商凜一眼，嘴上卻有些不滿地說，“他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把一條蛇丟給我算怎麼回事？”
商凜緊繃的神經立刻放鬆下來，“我這不是給你找個特彆想拜你為師的徒弟麼，絕對比季蕭堯那個一根筋的要好上萬倍，你不是覺得寂寞無聊嗎，現在有徒弟可……”
神君黑著臉打斷商凜的話，“我是什麼，他是什麼？你讓我教？”
商凜卻一臉不解，“那季蕭堯也和神君不是一個種族的呀，你還不是心心念念地要收他為徒，並且還因此打起來。小蛇雖然現在不是和你同族，但你認真培養培養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是同族了呢。”
神君現在也和當初的季蕭堯一樣——一根筋，“那也不一樣，生而為龍和修而為龍完全不一樣，懂嗎？”
看著神君氣鼓鼓的臉，商凜特彆不厚道地直擊要害，“可是神君有沒有想過，小蛇還有機會修成龍，而你已經是塔靈了，如果這樣論起來，他願不願意拜你為師還不一定呢，所以請您珍惜吧，彆一個徒弟沒收下，送你一個再留不住，此後漫長的生命得多無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現在是塔靈，沒有離開龍靈塔的可能。”
“你……”
商凜看著神君的臉都被他氣紅了，多少有點於心不忍，可是年紀越大的人越固執越不容易改變，不忍也得忍。而且自己說得也沒錯，隻是很多時候真話特彆傷人罷了。
事實上許多事情當事人的心裡也是十分清楚，隻是短時間內不願意麵對罷了，如今被商凜深刻又無情地說出來，神君雖然氣得不輕，但也不得不接受。
而且修真界有龍族，人界可未必有，即便是有也早就飛升了，或者在人界進入末法時代時便隱藏起來，甚至是——隕落。
隻是神君心裡同意嘴上還在彆扭道：“我同意，那小蛇同意嗎？”
這個問題商凜還真沒問過小蛇，畢竟當時情況危急，便說，“我也不知道啊，把他叫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反正自己也被叫醒，還不如早點把問題解決，免得又是在深更半夜的被打擾，他現在可是普通人類，還是個病弱的小少年，睡眠真的真的很重要啊！
神君嗬嗬一聲，“感情是你一廂情願啊！”
商凜無視神君的話，或者說，自動屏蔽了他的話，在人界苟活這三年，他的心態早練就得非比尋常的平和了，在生死麵前這算個啥？
小蛇出來的時候狀態比昨天好多了，一看見商凜便對他行了個大禮，“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商凜伸手把小蛇扶起來，“談不上，不過是有緣罷了，我且問你，願意拜塔靈為師麼？他前身可是上古神龍，後壽元已儘變成塔靈，但身為龍族的傳承卻沒有消失，教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蛇的眼睛立刻亮了七分，聲音都有些發顫地問，“恩公？神君當真肯收我為徒？”
不同物種之間的隔閡可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而且龍族一直自視甚高，何況還是上古神龍，哪怕現在是塔靈，屬於龍族的修煉秘法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這對於一條終極目標就是化龍的蛇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幸事，怎麼能不激動？
商凜看了看塔靈，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下好笑，但又問小蛇，“對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之前在哪裡修煉呢？”
“我叫佘錦行，之前一直在山中修煉，後來人類生存空間不斷擴張，我不得不入世。可是……”佘錦行頓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地繼續說道：“因為沒有人類的身份證，我隻能一邊在工地搬磚一邊修行。”
商凜一怔，原來隻一個人類身份的證明，就會讓絕大多數的妖修生存艱難，而人界靈氣稀薄，天材地寶更是難尋，他們想進階……
當真和赴死差不多。
商凜忽然有點難受，雖然對任何修士而言都是修行不易，但有資源和沒有資源完全是兩個概念，果然末法時代容不下異類。
那麼自己想重新修煉回到修真界，是不是幾乎不可能？現在的自己是做到了引氣入體，還到達了練氣一層，可是時不時地就要耗費一下微弱的靈力，真是走走停停停。
當然這其中不乏原主病秧子的身體不爭氣，但靈氣和靈寶匱乏難道不也是主要原因？
神君見商凜聽過佘錦行的話突然便沉默了，心裡有些著急，說好的給他打發時間的徒弟呢？是要反悔怎地？
“咳。”神君當即咳了一聲直接對佘錦行說，“我同意收你為徒了，不過要事先說明，我現在隻是個塔靈，給不了你什麼外物上的幫助，隻能傳授你一些功法法門。”
佘錦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跪在神君麵前，“多謝師父，弟子一定努力修行，早日帶著師父飛升。”
“嗬嗬。”神君笑得敷衍，“你沒聽你恩公說，我永遠都離不開龍靈塔麼？還帶著我飛升？你還是先養傷吧。”
佘錦行憨笑一聲，“嗬嗬，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我還得去搬磚呢，不然沒飯吃更不利於身體恢複。”
神君不讚同地問道：“你帶著傷搬磚就有利於身體的恢複了？在龍靈塔裡修煉才能對你的身體恢複有幫助，至於吃的……”
神君下意識地看向商凜，“你準備愣神到什麼時候？一把年紀了心態怎麼還沒練出來？”
商凜瞬間回神，笑道：“自然是不比神君，不過食物還是大家養吧，以我現在的經濟能力可養不起大家。之前買了雞雛，我再買些兔子，反正山野菜現在也不能拿出來賣，正好搞養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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