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院子角落,趙蠻還沒等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討要僵屍:“姑娘,請你把僵屍還給我,整整五萬塊,你不能就這麼給我弄沒了啊!”
說著,他朝苗月月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苗月月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沒轍了,我已經把它煉成屍蠱了,現在就是想還你,也還不了原樣。”
趙蠻一聽,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雙手猛地抓住苗月月的肩膀,用力晃動起來:“五萬塊啊!那可是五萬塊!你說煉成屍蠱就煉成屍蠱了,你賠我五萬塊!”
他越說越氣,音量也不自覺拔高。
苗月月卻不為所動,梗著脖子回應:“我沒錢,要有錢,我爹還能病成這樣?”
兩人正僵持不下,屋裡傳來一陣咳嗽聲,苗月月的父親披著件薄襖,扶著牆慢慢挪了出來。
苗月月立刻給趙蠻使了個眼色,眼神裡透著幾分警告,示意他彆再繼續說下去。
趙蠻見狀,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鬆開抓著苗月月的手,站在那兒,氣呼呼地喘著粗氣。
苗月月趕忙上前扶住父親,輕聲問道:“爹,您咋出來了,風大,彆再著涼了。”
老人擺擺手,打量了一下趙蠻,問道:“你們這是?怎麼看這小哥有點生氣的樣子,你惹人家生氣了?”
苗月月忙打圓場:“爹,他說要幫咱家乾點活,我說不讓,你看他就生氣了,熱心腸。”
說著,還偷偷掐了一下趙蠻的胳膊。
趙蠻吃痛,卻也反應過來,隻能硬著頭皮擠出一絲笑容:“對對,老伯,我看您家柴火快沒了,我去幫忙砍點柴。”
說完,扭頭就往柴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自嘀咕,今天這事兒怎麼就這麼倒黴,五萬塊錢打了水漂不說,還被這丫頭片子拿捏得死死的。
當著人家重病父親的麵,他也不想提起僵屍這件事,萬一給人氣出個好歹來,那就罪過了。
事已至此,也隻能先順著來,再找機會把損失補上。
打從那之後,每次趙蠻趕屍路過這附近,總會尋個由頭拐到苗月月家討口水喝。
起初,他還心心念念那五萬塊錢,可日子久了,習慣成自然,進門放下背簍,接過苗月月遞來的水,咕嘟咕嘟灌下,再順手幫著挑挑水、修修屋頂,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有一回,趙蠻趕屍途中遭遇暴雨,山路泥濘難行,隊伍裡有具僵屍不小心滑落山坡。
他費了好大勁才把僵屍重新拖回路上,自己也累得夠嗆。
路過苗月月家時,他一瘸一拐地走進院子,苗月月瞧見,趕忙把他扶進屋裡,心疼得直數落:“你這冒失勁,咋弄成這樣!”
隨後翻出草藥,搗碎了給他敷腳,手法利落又輕柔。趙蠻看著苗月月專注的側臉,心裡暖烘烘的,五萬塊的事兒,不知不覺就淡了幾分。
這日,趙蠻又如往常一般踏進小院,剛坐下沒多會兒,苗月月正巧出門去了。
屋裡就剩下趙蠻和苗月月的父親,老爺子瞅著趙蠻忙前忙後的身影,突然慢悠悠開口:“小趙啊,你覺得我家月月這姑娘咋樣?”
趙蠻正修補著一張破凳子,冷不丁被這麼一問,手一哆嗦,差點砸到自己腳,臉瞬間漲得通紅,囁嚅著:“月……月月姑娘挺好的,人熱心,又孝順,就是性子跳脫了點。”
老爺子輕輕笑了,又接著說:“我這身子骨,自己心裡有數,怕是沒多少時日咯。就怕我走後,月月沒個依靠,孤孤單單的。我瞧你這孩子實誠,是個能托付的人,不知你心裡咋想的?”
趙蠻剛要答話,就聽見院門口傳來苗月月的腳步聲,慌亂間,他把話又咽了回去,佯裝專心致誌修凳子。
苗月月進了屋,敏銳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卻也沒多問,隻是自顧自說起今兒在集市上的見聞。
趙蠻坐不住了,借口去砍柴,匆匆出了門。
他站在柴堆旁,掄起斧子,一下下劈著,心裡亂糟糟的,滿是老爺子的話。正出神,苗月月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他下意識就嘟囔了一句:“五萬塊……”
苗月月愣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我都說了沒錢,你怎麼還惦記著呢。要不這樣,你結婚沒?看你人挺不錯的,要是你不嫌棄,我嫁你,那五萬塊就當彩禮給我得了。”
趙蠻手停在半空,斧子差點脫手砍到自己的腳,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苗月月,萬萬沒想到這姑娘說話居然這麼直接。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回應,隻覺得心跳陡然加快,滿心都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驚喜。他張了張嘴,磕磕巴巴地說:“這……這事兒,咋能這麼草率,得,得好好合計合計。”
苗月月白了他一眼:“合計啥,我瞧你也有意思,乾脆點!”
趙蠻被苗月月這直白的話驚到,一時竟訥訥無言,手中斧子僵在半空。愣了好一會兒,他才磕磕絆絆擠出一句:“我……我再想想。”
隨後把斧子一丟,逃也似的離開了院子。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