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雪停了。
院子裡的積雪堆得厚厚的。
苗月月和趙鳶抱著還睡眼惺忪的趙鳶，小家夥窩在媽媽懷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顯然還沒從香甜的夢鄉中完全清醒過來。
“小鳶，咱得回家咯，快醒醒。”苗月月溫柔地喚著。
趙鳶哼唧幾聲，不情不願地睜開圓溜溜的眼睛，窩在媽媽懷裡又蹭了蹭。
這時，林清歌和林若雪從屋裡出來，林清歌瞧見趙蠻道：“這麼急著回去？”
趙蠻嘿嘿一笑：“這出來好些天了，家裡也得拾掇拾掇，準備過年。”
林若雪走上前，摸了摸趙鳶的腦袋：“小鳶兒，回去要乖乖的哦，下次再來找姨姨玩。”
趙鳶一下子來了精神，脆生生地應道：“好嘞，姨姨！我回去讓媽媽給我做甜甜的粑粑，到時候給你帶。”
小丫頭這一說，大夥都樂了。
“好，那我等著。”林若雪笑道。
隨後，趙蠻牽起苗月月的手，招呼道：“走啦，年後有空再聚！”
林清歌和林若雪站在道觀門口送行：“路上慢點，雪還沒化淨，山路不好走。”
趙蠻爽朗一笑：“放心吧，又不是頭一回走這路了。等過完年，有空了咱再聚。”
趙蠻牽過苗月月的手，朝林清歌夫婦揮了揮手：“走咯！”
夫妻二人帶著趙鳶，慢慢走出道觀院子，這時小雪又下了起來。
他們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越走越遠，直至拐過一個彎，消失不見。
但昨日相聚的歡聲笑語，仿佛還縈繞在這清冷的道觀上空，久久不散，給冬日添了幾分暖融融的餘溫。
到這，林清歌不免歎了口氣。
那口氣吐出來，在清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小團白霧，旋即消散。
林若雪聞聲扭過頭來，目光落在林清歌略帶落寞的臉上，不禁輕聲問道：“怎麼了？”
她走近兩步，伸手替林清歌撣了撣肩頭的落雪，眼中滿是關切。
林清歌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淺淡的笑，說道：“沒事，有些感慨罷了。”
他目光望向遠方，那兒的山路早已沒了趙蠻一家的身影，隻剩一片茫茫雪色。
林若雪輕輕挑眉道：“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說罷，她也順著林清歌的視線望過去，雪後的山林靜謐得有些過分，偶爾有積雪從枝頭簌簌落下。
“不影響我感慨。”林清歌輕聲說著，伸出手接住一片恰好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迅速融化成一小滴水漬。
“回屋吧。”
他攬過林若雪的肩膀，與她一同轉身，慢慢朝屋內走去，身後的雪地上，留下兩行並行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