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在軍中,越是崇尚強者。
換做之前,大家不知曉滿倉的厲害,隻會覺得此人懦弱該欺。
可見識過許滿倉殺敵時的勇猛,又見識過他遠超普通人的力氣,便沒有人敢小瞧他。
許滿倉心中帶著給高大夫報仇的信念,每日勤練不綴,苦學軍中戰陣。
內心被給高大夫報仇的事充斥著,並沒有去想許家的事。
加上吳玉峰有過交代,為此許家父子並沒能見到人。
待出徭役那日,許家大哥便被綁去山上采石。
大嫂坐在院中哭天喊地的叫罵,覺得都是黑狗子害的。
害的她娘家給的雞被北狄蠻人搶了去,又害的她男人要去山上采石頭。
許老爹這回也不製止兒媳丟人現眼了,臉陰沉沉的坐在院內。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要想辦法見一見黑狗子。
若是自此失了聯係,就算是黑狗子將來真的有了出息,那白眼狼也未必會記得他的恩情。
許老爹自認將黑狗子撫養長大,他孝順自己是應該的。
大乾最重孝道,黑狗子若是不孝敬自己,那便去官府告他。
養子也是子,到時候看官老爺是信他,還是向著那個有北狄人血統的野種?
想清楚這些,許老爹站起來拍了拍布褂子,去喊了大兒媳。
“你要想老大回來,光擱家裡吵吵有啥用?”
許老爹看不上這大兒媳,可當初同意老大娶他進門也是沒有辦法。
黑狗子的事整個邊城無人不知,好人家的閨女哪有願意入他們家門的。
也就這大兒媳一家潑辣名聲不好,為了給自家早點留香火,也隻能當做不知道。
許老爹甚至想好了,若黑狗子以後出息了,家裡日子好過,少不得再給老大換個兒媳婦。
他囑咐大兒媳幾句,大兒媳一聽,立馬氣勢洶洶的走了。
若說撒潑,還真沒人能比的上她。
許家大嬸跑到街上,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罵。
叫罵聲引來了不少邊城百姓駐足觀看,也引來了不知多少人的笑話。
但許家大嬸根本不在乎彆人笑不笑話她,大聲訴說著黑狗子不孝順,不管大哥死活。
當初她公公心善,不忍看個孩子在野外凍餓而死,給抱回來養著。
哪怕後麵黑狗子越長越像北狄人,也體諒是條人命,沒有將他打殺了。
又道這北狄人的野種便是菩薩都渡不了,編排了好些無中生有之事,直言許老爹已經被氣病了。
邊城剛逢難不久,不少人家的房屋都被北狄人給燒了,親人也慘遭不幸。
每個人心頭都沉甸甸的,聽聞許家大嬸辱罵黑狗子是北狄人的野種,內心自然也不舒服。
巡城士兵見此處聚集了眾多人,過來查看,許家大嫂又趁機大鬨一通。
有不少人對黑狗子偏見已深,竟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要把黑狗子處死。
燒死北狄人的野種,這個念頭一出,隱隱成了一種發泄的念頭。
跟風的人越來越多,呼喊聲也越來越多。
許家大嫂見狀,從地上爬起來,高呼要去請大人做主。
一行不明是非,亦或是純粹是為了發泄心中鬱氣的百姓都跟著許家大嫂一同往邊城官府走。
邊城主要由軍方掌控,曆來都是守城將軍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