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津聽著陶陂的分析,加上眼前擺著的證據。
目前看,大將軍說的才是真相。
他對許滿倉是不是細作,已經信了八分,因為本身仇津對許滿倉也是有偏見的。
唯一讓他保持懷疑,是因為吳玉峰,相識那麼多年,他自認算是了解對方。
可這到底是大將軍的陰謀,還是說他也被這些信息給誤導了,還說不準。
而且,這些信息出自哪裡,仇津也不知道。
因為這些通過探子傳來的密信,並不是在大將軍到來之後才有的。
有一些是在陶陂上任之前,就已經有密報說邊境軍跟北狄有勾結。
眼下,仇津也隻有按照大將軍說的去辦。
“我搜羅了一些混生子,想必你也知道。”陶陂開口。
“可以混入草原還不被懷疑的,隻有這些人。”
仇津忍不住說道:“大將軍原來早有準備。”
陶陂搖頭:“並非我有遠見,而是實在是被逼無奈。”
他站起身,走到院內,仰頭看向天空。
“仇將軍,你也是出身寧州武將世家,想必朝中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
“大家都說本將軍是二皇子的人,仇將軍覺得呢?”
仇津微微皺眉,他實在不想參與這樣的話題。
見仇津不吭聲,陶陂也沒有勉強他:“其實,本將覺得二皇子為人謙遜,聰慧,但隻從他代理朝政也可看出,二皇子不是無能之輩,他是有能力治理好乾國。”
陶陂回頭笑笑:“我說這些話,並不是因為我是支持二皇子的人,事實恰恰相反,我並非是二皇子的人。”
仇津驚訝看去,顯然是有些不信。
“其實,在我看來,誰能坐上那個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治理好乾國。”
陶陂幽幽的歎息:“仇將軍,我跟你不同,我出身普通農門,家境貧困。”
“在我上麵,原本還有兩個哥哥的,可是乾國跟北狄連年打仗,我的哥哥們相繼在成年後都被召去當了常備軍。”
“兩人都沒有回來,甚至其中一個連屍骨都找不到。”
“家裡年邁的祖父母都要日日下田勞作,而我們卻吃不飽飯。”
“我大哥的死給家中換來了免服役,但後來還是被強製征兵給征走了。”
“我二哥的死給家中換來了一些撫恤銀子跟農田,家裡的日子才稍稍好過了一些。”
陶陂看向仇津:“這些,仇將軍應該都沒有體會過。”
仇津默然,雖然陶陂並未說他少時的艱難度日,可階級層次的不同,卻是有很大的區彆。
他沒有體會過,但能想象的到,因為他也看到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後來我執意要參軍,家中母親以死相逼都沒有讓我改變主意,仇將軍可知是為何?”
仇津搖頭,按乾國律例來說,家中已經有二子犧牲在戰場,那麼就不會再征調男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