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津依舊沒有說話,副將急了:“將軍,讓我去!”
北狄大軍城下邀戰,這是第一次,若不應戰隻怕對軍心也有損。
許滿倉見仇津猶豫,又大聲說道:“仇將軍,難道乾國無一將可用嗎?”
“狂妄小兒!”副將大喝一聲,他顯然也是知道,雖然作為守城方。
但這兩年每每對上北狄,都吃了大虧。
如今邊城守軍,大部分都是新兵,之前沒有過勝利,若再被如此踐踏臉麵,以後就真的硬不起來了。
恐怕對北狄的畏懼之心,也會更加嚴重。
“我去請大將軍。”仇津轉身就走,大將軍在這裡,他不能自己拿主意。
而且許滿倉的事,讓他有些疑惑。
大將軍在北狄內有細作,應當會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仇津還沒有下城頭,便看到大將軍陶陂帶著親兵過來了。
他快速將事情說了一遍,陶陂早就知道,所以一言不發,上了城頭,看到了模樣大變的許滿倉。
許滿倉也看到了陶陂,他忍不住摸了摸掛在馬上的弓,這把弓的射程足以射到陶陂。
之前經曆的一切,讓許滿倉察覺到,乾國邊境的變動,皆是因為這位大將軍而起。
如今許滿倉已經不能算是乾國人,但他想替吳將軍正名。
若是這一箭射出去,那吳玉峰便要永遠背著叛徒的罪名了。
許滿倉扭頭看向遠處的連陰山,似乎看到了那座峰的頂端。
在那裡,葬著吳玉峰的屍骨,他每日,都在凝望著這座邊城。
“城上可是大將軍?”許滿倉讓冥他們喊話。
陶陂雙眼微眯,萬萬沒想到,當日一個不起眼的小小棋子,今日竟然成為了北狄國的王子。
“許滿倉!竟然真的是你!”陶陂似乎非常激動的趴在牆垛邊。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當年若不是我們乾國人收養你,你早已死了。”
“我們乾人供你吃喝,撫養你長大,你竟是一頭養不熟的狼子。”
“今日你能背叛乾國,他日也能背叛北狄,你這等不忠不義之人,如何有臉麵在此叫囂!”
陶陂一開口便先給許滿倉安上了背信棄義之名。
有些邊軍不明所以,此時也聽出幾分來。
“你的養父義兄都在城內,你如此做,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城上城下防守的邊軍,聽到大將軍的喊話,各個都露出鄙夷的目光。
而城外,許滿倉沒有去看任何的臉色,因為過去那些年,他已經適應了各種眼色。
“上蒼有眼,自有決斷,大將軍不必蠱惑人心,人心之中自有公道。”
許滿倉抽出長刀,直指牆頭:“今日,我拓跋哈隻兒便站在這裡,若有人能打敗我,我便退兵。”
說完,不等陶陂繼續喊話,許滿倉又說道。
“戰場之上無父子,更何況我身具兩國血脈,又尋到了我的生父,何錯之有?”
“大將軍若是覺得我在乾國那些年毫無貢獻,不如看看你手掌下的城牆,那一塊一塊巨石,可是我三年的血汗澆築。”
乾人收養他,可他早已還清的恩情。
自他懂事起,便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