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你們是否討論好了,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你們今年可準備好了過冬的物資?”
陶陂擺弄著眼前的茶杯:“王子該不會以為,我們會著急?”
“雖然邊城被占,有失顏麵,但也就僅此而已,你們北狄該不會以為,能突破邊城?”
陶陂話說的很硬,許滿倉卻不在意。
“陶大將軍,就因為天氣冷了,拿不到足夠的東西回去怎麼辦呢?”
“那也隻能拚命了,你們若是不在乎邊城。”
“即便我們拿了沒什麼用,也不會白白還給你們,那可都是我們勇士的血換來的。”
陶陂眯了眯眼:“不還,你們耗得起嗎?”
許滿倉扭頭,朝肅靜立在一旁的冥吩咐道:“回去傳令,乾國一日不給賠償,就拆一段城牆。”
“你敢!”
“大將軍不妨試試,等到邊城那一段全部拆完,以後你們拿什麼阻擋我們北狄的鐵騎。”
許滿倉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陶陂忍了又忍:“殿下留步。”
“陶將軍還有事?”許滿倉扭頭。
陶陂忍著怒氣:“本將還想跟殿下商量一下俘虜的事情,既然邊城談不攏,殿下扣押那些人也無用,不如先將人放回來。”
許滿倉感興趣的重新坐下:“陶將軍指的是仇將軍吧?”
“要如何,你們才肯將仇將軍送回來。”
“這個嘛,我要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不如,明日再談?”
“哼。”陶陂冷哼一聲,先起身離去。
許滿倉也轉身往邊城方向走,隻是他臉上沒了之前麵對陶陂時的那種輕鬆。
陶陂說的很對,長期占據這座邊城,對他們來說沒有好處。
邊城內已經被搜刮了個遍,根本不足以補充此次出動大軍的耗費。
真正的軍資糧倉,都在奉池,就是防著這個時候。
而且這段時日,許滿倉跟北狄其他將領不是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不管是乾國,還是北狄,打仗最重軍心。
這次若是就這麼撤兵了,下一次再攻打城池,恐怕北狄的士兵內心就會有情緒。
白白付出那麼多性命奪下的城,在北狄人看來,寧願毀了都不會這般簡單還回去。
許滿倉今日說的話,也不是威脅,而是當真這麼想。
從北狄人的角度來看,真正阻攔他們,讓他們如今每次都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正是那一道綿延的城牆。
若是將整個邊城這一段給拆了,想要再壘起來,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的。
沒了城牆,城門,那還叫城嗎?
那就是北狄人可以隨意進出的獵場。
此時的許滿倉,早已不再糾結自己的到底是哪國人。
在他看來,兩個國家都有排斥他的地方,也都有吸引他的地方。
他想要有屬於自己的地方,終究要選對自己最有利的。
回到邊城,跟丘古幾人說了陶陂想要先贖仇津的事,讓他們商議出一個條件。
而後隻帶了冥一個人去看望關在衙門牢房裡的仇津。
仇津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是位大將軍了,他一身破爛麻衣。
頭發散亂,渾身血痕累累,被用鐵鏈綁著手腳,待在昏暗惡臭的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