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裝著的,是那使者的人頭,裡麵還有一封信。
信上寫著,若這十日內乾國將北狄索要的東西湊齊他們就撤兵。
但城牆會從現在開始拆,若是想要保住城牆以及整個邊城,就要看他們動作快不快,有沒有誠意了。
趙崢嚇病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一個慘死之人的頭顱。
血淋淋的,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
他被送回寢室,躺在床上一身身的冷汗往外淌。
等服用了隨行來的禦醫熬的安神的湯藥後,才勉強能入睡。
但第二日醒來後,趙崢就急忙讓人拿他的令去調集物資。
趙崢害怕了,北狄人的凶殘讓他長了見識。
他們竟然殺使者!簡直是粗蠻不可理喻。
陶陂得知後,找到趙崢,又確定一遍:“王爺當真想好了?”
趙崢無奈道:“陶大將軍,我想好了,咱們確實可以跟北狄開戰,而且我們占著大義,是北狄先侵犯我們的疆土。”
“既然如此,惠王何不下令攻打?”
趙崢猶豫道:“可是,可是打仗也要消耗大量的物資,而且,而且還會死很多人”
陶陂不再多問:“那微臣就去幫忙調集糧草物資了。”
陶陂行禮後回到自己的將軍府,尋到薄新蘊。
“薄管事,用最快的速度送信去寧州,將邊境一事,以及惠王的決斷上報朝廷。”
薄新蘊聽完沒有動:“大將軍,您是想讓皇上將惠王宣召回去?”
“這位王爺,還不如一個兵卒。”
陶陂一點都沒客氣:“實在廢物。”
薄新蘊聞言笑了笑:“這樣豈不是更好?如今二皇子已經失去了聖寵,三皇子又如此無能,將來還有什麼人能撐起乾國呢?”
“自然是要靠大將軍您了。”
陶陂頓住,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留惠王在此處?”
薄新蘊點點頭:“惠王要用他自己的令牌調集糧草,將軍就讓他調。”
“但據在下所知,邊城已經開始拆牆砸屋,明顯就是想要挑起戰爭。”
“到時,將軍您便可以帶兵出戰,挽救乾國的顏麵。”
陶陂覺得薄管事說的很有道理,他也明白自己此時最緊要的是做什麼。
是去軍營,收買人心,攜大義引起那些士兵的共鳴。
想明白了,陶陂便想離開,但仔細想想,還是讓薄新蘊往朝廷去一封折子。
“不能讓人拿了把柄,其中如何說,薄管事你來執筆。”
薄新蘊微微躬身:“是。”
邊城裡,許滿倉帶人在看無數士兵拆除堅固的城牆。
當初這城牆,還有他的一份貢獻在其中。
采石的日子,大哥嫌苦不肯去,卻是許滿倉願意乾的活。
因為在山上,至少可以有口飯吃。
今日他以北狄人的身份,親自下令砸碎自己用血汗築起的城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轉身回望,邊城已沒有了從前的模樣。
從前有牽絆的親人也好,仇人也好,恩人也好,都像這座城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