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招想起了之前陶陂來時,讓王爺蓋印的那封信。
按陶陂的意思,那信是向北狄求和的手信,如果陶陂說的是真的,那整件事隻要稍微一想,便知前麵是萬丈深淵。
這場戰爭無論勝敗,隻要有那封信件在手,他陶陂必能逃脫罪責。
可王爺呢?
範招看了一眼麵色蒼白,雙目呆滯的趙崢,暗暗咬了咬牙。
一定要想一個辦法破局,否則心中所想的事情一旦發生,他再也沒臉麵見娘娘了。
想到這,範招微微俯下身,貼在趙崢的耳邊輕聲道。
“王爺,局麵緊急,您應在關鍵時刻製衡大將軍才好。”
許是範招的聲音太小,說完這話之後,趙崢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範招知道惠王的思緒已經亂了,現在可能說什麼都沒有用,可眼下已是十萬火急了。
按他的想法,北狄人一旦開始攻城,大將軍陶陂即便有能力救援也會拖著,必會拖到真正急迫的時候才會出手。
到那時,陶陂的威望自會暴漲,整個邊軍會被他牢牢的抓在手裡,惠王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惠王如果真的一事無成,那娘娘的所有謀劃,便會全部付諸東流。
範招雖能想到這些,可他一個王爺身邊的侍衛,到底能做什麼呢?
前軍已經出動了,由呼廚炎做先鋒,先行去了奉池。
許滿倉此時騎在黑龍馬王上,並未立刻下令出發,而是看著一旁正組裝的投石機,若有所思。
奉池城牆堅固,守軍不少,如果乾國人一直堅守不出,就算投石機不斷拋射巨石,也能守上很長時間。
冬季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不能速戰速決,事情會變的十分棘手。
“殿下。”
鮮於青哥已集結了鮮於部的所有將士,整裝待發,他本人騎著戰馬上前,開口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出擊?”
“不要著急,先等一等。”
許滿倉說話的同時,抬頭看了一眼天際。
漆黑如墨的天空邊緣已有了幾抹淺白,天快亮了。
許滿倉在想陶陂的布置。
拋開所有局外之事不談,單論排兵布陣,兩軍對壘,陶陂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站在陶陂的角度去考慮,他主動挑起戰事,就不可能沒有後手。
乾國人打贏這場戰爭的唯一方式就是截斷北狄人的退路,可如果派遣太多步卒來圍攻邊城,奉池和城外的營寨就有被攻陷的風險。
那陶陂會怎麼做呢?
“殿下!前方軍報!”
正想著,一匹戰馬快速跑來,上麵騎著一個北狄軍士。
到了近前,那軍士並未下馬,而是直接開口急道:“赫連部丘古將軍帶領部下衝破了乾國人的營寨,可卻被堵在營寨中了!”
“乾國營寨中大火衝天,赫連部三萬騎兵,還沒衝出一人!”
一聽這話,身旁的鮮於青哥猛的一愣,難以抑製的憤怒瞬間爬上他的麵頰,許滿倉還沒說話,他便直接開口道:“殿下,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