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奴才聽彆人傳閒話,說陛下有些想殿下了,想把您召回去,所以才派人來送聖旨的。”
劉小七再次磕頭,說出來的話雖然和對許滿倉說的差不多,可意思卻全變了。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居然是北狄的王子。
北狄的王子,那不就和眼前的王爺一樣,也是北狄的大人物嗎?
“父皇……”
聽到這句話,趙崢感覺自己眼眶發酸,隨後又是一陣溫熱。
他趕忙用袖子擦了擦雙眼,又問道:“父皇還說什麼了?”
“這個……”
劉小七覺得王爺的腦子好像不大好使。
他都說了自己是個小人物,消息都是道聽途說的,現在王爺卻問皇帝說了什麼。
哪是他這種級彆的小太監能聽的?
可他心裡明白,王爺是想聽點好聽的,故此開口道:“奴才也聽彆人說,陛下想王爺想的緊,催促了好幾次。”
“還說所有的皇子裡,隻有王爺最孝順,陛下幾乎天天念叨。”
這是明顯的假話,但趙崢聽了之後,心裡就是暖暖的。
連日以來的委屈此刻在心中彙成了河,從唯一的決口洶湧而出,隨後一發不可收拾。
趙崢當著劉小七的麵,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父皇……嗚嗚……父皇……”
他這一哭,給劉小七弄懵了,此時是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看趙崢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劉小七仗著膽子起身,也不管身上的傷痛,爬著到了趙崢身旁,一邊兒捋著他的後心,一邊勸慰道。
“王爺,您莫傷心了,要留意身子啊。”
“陛下還等著您回去呢,您如果哭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啊。”
這種軟綿綿的勸慰的話,趙崢從小就沒怎麼聽過。
他雖是皇子,也在皇宮長大,可身邊都是那種板著臉的老太監,事事都有規矩管著,也從未有人關心過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皇宮對於趙崢而言,就是個巨大的牢籠。
在這牢籠裡,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有自己的動作,甚至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
父皇,母親,甚至之前在他身邊的範招,都從未說過這麼柔軟的話,也從未這麼勸過他。
趙崢心中暖暖的,此時緩緩抬頭,抹了一把鼻涕眼淚,顫聲道:“你是個好奴才,本王如果能回去,一定和父皇說,讓你來我身邊。”
劉小七聞言,連忙磕頭,隨後又伸手幫趙崢捋後心,卻一句話都沒說。
還回去呢。
現在他們都是北狄人的階下囚,之後能不能活著都是兩說,回去不是做夢嗎?
隻是這些話,打死他也不敢和趙崢說半句。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趙崢的情緒才慢慢平穩下來,他正想問劉小七一些其他的事,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房門隨即便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魁梧劍眉星目的青年出現在門口,看了一眼趙崢,沉聲道:“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今晚好好休息。”
說完,那青年便轉身走了,房門再次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