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裴玄明又閉上眼睛,顫動著乾裂的唇,虛弱的說道。
衙役急忙拿來水壺,一點點渡給裴玄明喝。
裴玄明喝了水,蒼白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他掙紮著從板車上坐起,靜默了好一會兒。
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他神色複雜,聲音沉緩:“你們……是誰?”
衙役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裴玄明捂住自己的頭,滿臉痛苦,嘶啞著說:“我又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倏地,他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肉香,一個鯉魚打挺,從板車上翻下來:“什麼味道這麼香?你們聞到沒有?”
眾衙役麵麵相覷,裴大人這是失憶了?
“回大人,是京家人在吃肉,您還記得京家人嗎?”
裴玄明搖搖頭,顯然不記得了:“什麼肉這麼香?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躺了幾天,剛一下地,步伐虛浮,卻走的很快,擔心去晚了肉都被吃光了。
衙役們跟在他身後,生怕他摔了:“大人,您慢點!慢點走啊!”
“壞了,還沒告訴大人,皇子殿下也在!”一個衙役麵色僵硬,快步小跑著追了過去。
裴玄明搖搖晃晃,走到樹下陰涼的地方,實在是走不動,一屁股坐在了那,剛好壓住晏子期的袖角。
晏子期正吃的滿嘴流油,察覺袖角被壓住了,用力拽了下。
那屁股紋絲不動,晏子期有些惱了,這可是他最後一件新衣服了。
“你放肆!”
晏子期扭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滿眼放光的盯著他手裡的烤肉。
“你乾什麼?”晏子期下意識護住烤肉,嫌棄的說,“你離我遠點。”
這不是錦衣衛統領裴玄明嗎?
晏子期認出他來,說話也不再客氣,“你壓著本皇子的衣服了!”
裴玄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裴玄明?”
一句憤怒的吼叫聲傳來,裴玄明和晏子期嚇了一跳,齊齊打了個激靈。
京清雲麵含怒氣,眼神如刀子般,嗬道:“你又想乾什麼?你若是老實點,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我還求祖宗降雷劈你!”
裴玄明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何如此生氣,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殿下,不好了!”幾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追上來,跪在晏子期麵前:“裴大人他不對勁,他失憶了!”
“失憶了?”
眾人震驚,觀察著一臉茫然的裴玄明,裴玄明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我之前做錯了什麼,我向你們道歉。”
京清雲收回目光,冷然笑笑:“道歉?我不接受,裴玄明,你對我們造成的痛苦,一輩子都無法償還。”
道歉有用的話,她還重生乾什麼?
裴玄明一噎,他之前是做過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