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歪頭,看到魔帝抱著京紓,身邊跟著晏淮之,幾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眼底的擔憂不言而喻。
他試圖扯出一抹笑,來寬慰他們,可剛扯出的嘴角卻不停顫抖,最後竟是哭了起來,還得讓魔帝他們來安慰他。
京紓知道,想要更好的治理雲昭國,必須先放下心中的仇恨,所以謝遲全當沒聽到她說能夠給他續命十年,他知道隻有自己死了,謝長安擠壓多年的恨意才能消除。
因為他當也是親眼看著先皇死在眼前的,他太明白大仇得報,放下恨意的感觸。
就在這時,禦書房內傳來驚呼聲。
“這、怎麼如此多蟲子!”
謝長安眉頭緊皺,立刻衝進禦書房,他撥開圍觀的群臣,看到謝遲的七竅中突然湧現出許多黑色的蟲子。
群臣驚呼,連連後退:“快!快去請天機道醫來!”
眾人這才想起天機道醫這個人,隻是最近他一直在幫著給太後調理身體,未曾露麵。
魔帝帶著京紓也跟了進去,京紓開始以為他們說的黑蟲子會是濟世穀泛濫的齡蠱蟲,沒想到看過去時,發覺這蟲子和齡蠱蟲並不一樣,它頭尾是深紅色的。
【魔帝,我們離近看看。】
魔帝有些猶豫,京紓安撫她:【沒事噠,這些都是死蟲子。】
魔帝定睛看去,果然,從謝遲屍身上掉落的黑蟲都是死的。
京紓被她抱著離近了些,仔細觀察這些死去的黑蟲,“情蠱”兩個字剛在她腦海中浮現,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天機道醫來了!”
人群中自動讓出一條路。
謝長安朝著殿門口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約莫五歲的男孩被群臣簇擁著趕來,稚嫩的小臉上老氣橫秋,目光成熟沉穩。
“你是誰?”
見男孩徑直朝著地上屍身走過去,謝長安下意識攔住他,不知道是怕對方衝撞了謝遲的屍身,還是擔心男孩被灑落一地的黑蟲嚇到。
青年將軍趕忙將他拉到一旁:“殿下,他是濟世穀赫赫有名的神醫,天機道醫!”
謝長安深深皺緊眉,“他才多大,你莫不是在跟我講胡話?”
青年將軍忙道:“屬下不敢!是天機道人說,他修煉到一定境界,就能化成了孩童樣子了!”
“胡鬨。”
謝長安急的握緊雙拳,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秘法,修煉就能幻化孩童,修煉確實能保持年輕的樣貌,但這也是需要一直修煉下去。
可這時,他突然想起,當初去濟世穀時,確實有幾個孩童在找京紓看過,出去一段時間,就變成了大人的模樣,還對著京紓連連道謝。
他不安的心漸漸歇了下去,神情凝重的走上前問道:“道醫可看出這蟲子是怎麼來的?”
男孩打量他幾眼,緊鎖著眉頭:“是情蠱,在身體裡至少二十年了,情蠱需種在兩個人身上,兩人便能心心相惜,之所以情蠱皆已死去,是因為皇上身體裡的是子蠱,母蠱死去的話,子蠱也會跟著死去。”
就在這時,有大臣想起之前宮中一直流傳的事情,當即說道:“當初據說大皇子殿下的生母,在她死後,身體中也掉落了這樣的黑蟲,而且那些黑蟲是活的,清理了好一陣,才把屍身清理乾淨,皇上知曉後將此事壓了下去。”
謝長安聞言,思緒猛然拉回曾經,母親死後,他在被太監們帶走時,確是看到過母親鼻子裡攥出一截黑色的,像蟲子一樣的東西。
難道父皇和母親是因為這蠱蟲,命運才綁在一起的?
所以父皇或許說的是真的,他因為情蠱,不可能對母親的遭遇冷眼旁觀,他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隻可惜用錯了。
所以他餘生十多年來,一直為他肅清朝堂勢力,還他一個乾淨的朝野。
可是謝遲愛不愛何羨好,何羨好又是不是心甘情願跟著他來到皇宮中,選擇被困在這裡的呢?
謝長安心緒很亂,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隻想著感情,他要想現實,可現實的一切不就是感情造成的嗎?
看著倉惶離開的謝長安,京紓知道他需要靜靜。
她沒有告訴他,謝遲的心意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因為母蠱子蠱任何一個寄主死了,另一方身體裡的蠱就會失效。
謝遲早就不受情蠱的控製了,這麼多年來,他做的任何事都是遵照他的本心。
但京紓沒有對謝長安說,也阻止天機道醫對謝長安說出真相。
日後謝長安會成為雲昭國一代優秀的帝王,就像謝遲心中所願那般,他的心裡不能裝著仇恨和愧疚。
在雲昭國皇宮這幾日,好像人人都變得忙碌起來。
謝長安忙著登基,處理國事,穩定朝堂。
魔帝忙著幫京紓寫信給三長老,京紓在一旁念叨,她就如實書寫下來。
晏淮之忙著學習醫術和陣法,他學的很快,每次學完一部分就纏著京紓考他。
不過這段時間他總是做著奇奇怪怪的夢,他夢到大陸很多景象,明明那些地方他去都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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