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過了中秋,獨屬於夏日的浮躁漸漸消散,
德妃沈儀宛的月份也大了,春隱宮嚴防死守,生怕被人動了手腳,一應彆人送的吃食布料器具全部扔得遠遠的,連庫房都不入,
連頭號心腹周嬪送的補品阿膠都隻是瞧了一眼就拿去喂狗了。
如此謹慎,又有何用?誰會這麼傻乎乎的從這些明麵上的禮品上動手呢,真出了事豈不是一查一個準?
承香宮正廳
沈清霜正在用膳,秋月,春花隨身侍候在側,
“小姐,聽說現在德妃因著月份大了麵容不似往昔,陛下又常去看望,她就格外注重打扮,每天都妝容精致,香粉口脂一樣不落,真是女為悅己者容呢”,
春花為沈清霜夾了一片糯米藕,輕歎道:
“唉,德妃本就夜難安寐,偏又為了讓陛下看到自己姿容美麗的樣子,日日挺著個肚子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真是怪累的”。
沈清霜道:“她樂在其中呢,反正現在她不出門,也不讓彆人進去探望,閒著也怪無聊的,攬鏡自照梳妝打扮打扮也是個趣事”,
“娘娘,奴有要事稟報”,翠珠氣喘籲籲的跑進來,鮮少見她如此慌張神色。
秋月迎過去詢問:“不是去尚宮局拿月例去了嗎?這是怎麼了,尚宮局難道敢克扣咱們的份例?”,
沈清霜也好奇的看過來,翠珠呼出一口氣,謹慎的看了看門外,才湊近過來輕聲道:
“娘娘,奴本來帶著小康子他們去領份例,今兒人多,那尚宮局的宮人一時大意,把給春隱宮的那份匣子打翻了,香粉口脂黛筆碎了一地,奴幫忙收拾的時候,發現口脂有些不對勁!”
翠珠伸出食指,那食指上有一抹豔紅,“口脂裡加了些……,朱砂”。
沈清霜並未有多少驚訝,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如今能把手伸進尚宮局的也就麗妃了”,
秋月皺眉:“朱砂是清心鎮驚,安神明目的好東西,但是不宜大量服用或者少量久用,尤其是孕婦更是用不得,否則一時的雖看不出什麼,可生下的孩子可就遭罪了”。
翠珠點頭附和:“正是呢,麗妃此舉甚是狠毒,相當於讓德妃空歡喜一場,千防萬防生出來的孩子卻是個活不長的病秧子!而且母體受損,再想有孕怕是難了”,
沈清霜讓翠珠拿帕子擦了手,鵝黃色的手帕上留下一抹濃豔的口脂,
“先留著吧,以後扳倒麗妃有大用”。
春花小心翼翼的提問:“那咱們宮裡的東西要不要檢查一下啊”,
沈清霜點點頭:“翠珠你多費心瞧瞧吧,咱們可彆莫名其妙著了道”。
麗妃此舉確實讓沈清霜有些許意外,本來按沈清霜的預想,麗妃應該直接想法子用麝香紅花等物直接讓德妃流產的,
沒想到麗妃想的更長遠也更惡毒,不是仗著有孕嗎?不是想生皇子嗎?
好,那就讓你生出來,千辛萬苦生出來一個活不長的病秧子,得到了再失去,看你怎麼張狂!
經過翠珠細細檢查,承香宮暫且無礙,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這宮裡邊就是吃人的地方,想要一個健康的孩子可是不容易。
沈清霜心裡有些悶悶的,十分不自在,午膳用了兩口就吩咐撤下去了,
翠珠見狀,伸手扣住沈清霜的手腕,認真為沈清霜診脈,不多時她臉上就有幾分欣喜:
“娘娘,你有身孕了,已經一月有餘”。
沈清霜一怔,手撫上小腹,良久才歎了口氣: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先瞞著吧”,
雖然以沈清霜的侍寢頻率有了身孕也正常,但是總不能隻有沈家的女兒才會接連有孕吧?這多引人誤會,
左右沈儀宛快生了,先等等再說吧。
……
沈儀宛的肚子發作的很快,穩婆禦醫在春隱宮忙進忙出,淒厲的慘叫聲聽得人心裡直發慌,
德妃產子,這可是宮裡的即將迎來的第一個孩子,是頭等大事,
皇帝自然要到場,有協理後宮之權的麗妃也要到場坐鎮,最後再加一個德妃的親姐姐沈清霜。
沈清霜陪著祁景珩坐在春隱宮,麵上惶恐不安,緊緊攥著祁景珩的袖子,
“陛下,儀宛她會沒事的,對嗎?”,
祁景珩神色有些凝重,眼底的擔憂幾乎要凝出實質了,他望著穩婆端著熱水進進出出,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麗妃也慣會裝模作樣,此時麵帶憂慮的來回走動,又低聲吩咐若嬋:
“你家主子現在有穩婆照顧用不到你,生子是個力氣活兒,你去小廚房燉一碗參湯來備著吧”,
若嬋姑姑聞言離去,而也正是這時,臥房裡傳來兩聲嬰兒的啼哭,哭聲細細的,如同奶貓似的,孱弱無比。
祁景珩的臉當場就沉了下來,就算是他不通醫術,但也聽得出來,這個孩子怕是有不足之症!
沈清霜和麗妃對視一眼,麗妃嬌笑道:“恭喜陛下喜得麟兒了,禦醫呢,趕緊把孩子抱出來給陛下瞧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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