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哼了一聲:“晦氣!掖庭的周公公可是越來越中用了,大早上的淨來添亂,死就死唄,宮裡死的奴才還少嗎?死個犯錯的宮女還用來鳳儀宮稟報一聲?”,
沈清霜顰眉,抬手製止了春花,“死者為大,彆這樣說,倒顯得過於涼薄了”
沈清霜看向小康子,認真詢問:“周公公那邊是怎麼說的,吉祥為何要自儘?……”。
小康子歎了口氣,慢慢道來:“掖庭是最下等的宮人們做苦工的地方,吉祥以前在咱們的承香宮,隻需要幫娘娘梳梳頭倒倒茶就行了,底下的小宮女們一口一個吉祥姐姐,她也算是養尊處優慣了,”
“可她卻豬油蒙了心,犯下大錯,被打入掖庭做事,這天上地下差彆可就大了,昨兒她一時想不開,竟穿了一身紅衣上吊了,把早起的掖庭宮人們嚇個半死!”。
沈清霜沉默良久,末了才悠悠開口:“到底是主仆一場,賞她一副棺材好生安葬了吧,讓周公公瞧瞧吉祥可還有家人,若是有就封上二十兩白銀過去”,
春花道:“娘娘心善,吉祥這丫頭叛主在先,被打入掖庭是罪有應得,可您聽聽,她竟還穿了一身紅衣自儘,這是打得什麼惡毒心思啊!”,
小康子也是附和:“是啊娘娘,奴才也是擔心這個,彆在是吉祥想化作厲鬼來興風作浪吧?要不要去找人做做法事?”。
沈清霜搖搖頭:“你們啊,難道不知人死如燈滅?宮裡最忌諱鬼神之說,以後這種話萬不能再提了,而且真認真說起來,吉祥活著的時候就是個蠢貨,難道死了就能聰明了?厲害了?”
“若是人死了能化成厲鬼,那戰場上死的人多了,前朝甚至還有屠城之事,也沒聽說哪裡有鬨鬼的啊,還有大理寺時常去各地查冤假錯案,若是冤鬼可以自己報仇雪恨,哪裡還用的到大理寺呢?”。
沈清霜屈指敲了敲折扇,“派人給掖庭周公公說一聲,讓他管好自己的嘴,休要惹得後宮不寧”,
小康子得令退下,秋月走上前來,眼底有些憂慮:
“娘娘,奴怕這事會起風波,您才剛剛入主鳳儀宮,剛正式接管宮務,就發生這種事,實在是有些過於巧合了……”,
沈清霜嗯了一聲:“我知道,若是意外這事就這麼過去,若是有人故意為之,本宮倒是想著看看背後之人想打什麼鬼主意!”。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放到沈清霜這裡那就是彆說不做虧心事了,就算是她做了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
後宮向來是爾虞我詐的肮臟地方,各種陰謀算計層出不窮,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要願賭服輸才是,竟然還穿紅衣自儘?
活著的時候就是蠢蠢笨笨的廢物一個,死了就想抖威風了?
想的倒挺美!
沈清霜沉吟:“秋月,你素來是最仔細的了,這幾日需要多多提點鳳儀宮的宮人,若她們平常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及時稟報過來”,
想了想,沈清霜浮出一抹笑容,去桌前抬手寫了一個字條裝入信封中,又拿蠟條封好,方才遞給春花,
“春花,你嘴甜會來事,帶上幾個有力氣的,去庫房裡稱上五百兩銀子,一起送去給北衙禁軍羽林衛那邊,說本宮初登後位,小心謹慎,怕多生事端,辛苦他們值夜巡邏時多多注意一下”,
“悄悄把這個交給羽林衛趙統領,他和本宮舅舅那邊是多年摯友,本宮有個小事兒想拜托他”。
春花好奇的很,但也知道不該多嘴,小心翼翼的把信封塞到自己袖口暗袋裡,便出去喊人一起去稱銀子,
沈清霜看著春花離去的方向,笑意晏晏,若是無事那便罷了,若是有事……,那倒是好戲一場了。
果然如沈清霜等人所料,明明已經囑咐過掖庭的人不可胡言亂語,結果吉祥身穿紅衣而死的事兒還是傳開了,
掖庭掌事周公公特意來負荊請罪,連聲解釋:“皇後娘娘明察,奴才真的沒有亂傳,見過屍體的那幾個宮人奴才也都訓過話,這事兒是如何傳開的,奴才是真的不知”,
沈清霜端起茶盞慢悠悠喝了一口,眉宇間有一絲憂慮:“這事兒是發生在掖庭,亦是從掖庭傳出去的,你身為掖庭的掌事宮人,簡簡單單一句不知情怕是難逃其咎呀”。
周公公一聽這話,頓時苦著臉求饒:“都是奴才管教不嚴,求皇後娘娘為奴才指條明路”,
沈清霜搖搖頭:“周公公手腕了得,管理掖庭,審問宮人一向是最拿手的,在底下的宮人中頗有威名,既然周公公仔細叮囑過了,本宮相信那些個宮人不敢胡說什麼”
“這事兒恐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你也知道,陛下向來厭惡神鬼之事,這事偏又和掖庭甩不開關係,周公公啊,這是被人當筏子使了”。
這倒是真的,畢竟死的是掖庭的人,風言風語還傳的滿宮裡都是,周公公再說自己無辜也不行,好好追究起來,最低也得背一個管理不善的罪名,
周公公臉色大變,連聲哀求:“皇後娘娘,您可得救救奴才啊”,
沈清霜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隻能嚴查起來了,其實宮裡邊裝神弄鬼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周公公若是不怕,本宮這裡倒是有個主意……”,
周公公連聲保證:“皇後娘娘放心,奴才身為掖庭掌事宮人,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彆說是裝神弄鬼了,就是真惡鬼奴才也不怕”,
不怕便好,沈清霜招手示意周公公過來,低聲叮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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