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暈的快醒的也快,醒後不顧一身雪泥狼藉,便急匆匆扶著秋月帶著人跌跌撞撞的往重雲軒趕,
鳳儀宮到重雲軒路途並不近,沈清霜否決了宮人們坐車或者坐轎子的建議,
如今戲台已經搭好,粉墨登場自然要讓彆人瞧見叫好,瞧瞧皇後娘娘知道德妃出事後竟是如此心急的往重雲軒跑,那可真叫一個賢良!
今日天氣灰蒙蒙的,一層又一層的紅牆碧瓦在眼前逐漸開闊,那重重疊疊的琉璃殿宇是如此壯麗威嚴,
她是皇後,是後宮之主,既然命運驅使她進了後宮,那這裡便是她今生今世要長守的地方,
為了權利、為了愛情、為了家族、後宮的每一寸土地皆是步步血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這後宮裡麵姐妹自相殘殺,倒也並不稀奇。
……
重雲軒
妃嬪中毒這事兒可是非同小可,禦醫院一連出動了十幾位禦醫,但莫不是搖頭歎息的出來,
最後還是禦醫院的首席禦醫趙思寧來回話:
“啟稟皇後娘娘,依照著德妃的症狀,倒像是中了曼陀花之毒,曼陀花全株有毒,花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症狀是…”
沈清霜抬手打斷,“趙禦醫直接說如何治便是,德妃畢竟是從一品皇妃,請趙禦醫務必儘心”。
趙思寧歎息:“啟稟皇後娘娘,德妃怕是無藥可醫,當年德妃為了頭一個懷上皇嗣,年紀輕輕多次服用猛藥早就壞了身子,近年來又是七災八難的……”
“如今德妃中毒過深導致昏迷不醒,臣隻能儘力用藥湯配合針灸之術吊著德妃的性命,但德妃什麼時候蘇醒,就不好說了……,可能會持續數天,也可能數月,甚至數年,哪怕是一輩子昏迷不醒也是有可能的啊”
“甚至就算是醒了,怕也是瘋瘋癲癲,受不得激”。
照這麼說,沈儀宛豈不是相當於廢了?沈清霜搖晃兩下險些又要暈過去,好半天才緩過來,聲音帶了哭腔:“本宮去瞧瞧德妃”,
小桃和若嬋抹著眼淚為沈清霜掀起垂簾,進來臥房,隔著鮫紗輕帳,影影綽綽看到榻上的沈儀宛,
沈清霜背對著眾人,手帕掩唇哀哀哭泣,眼尾晶瑩的淚光一閃,有很大的眼淚慢慢滾出,可在手帕的掩飾下,唇角卻輕輕勾起,
就這樣靜靜躺著吧儀宛妹妹,好好睡,於睡夢中去做你心心念念的皇後去吧……。
見皇後如此痛不欲生,秋月等宮人勸了又勸,沈清霜才堪堪止住哭聲,雙眼紅紅,環視了一圈重雲軒的宮人,
“德妃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定是你們瞧著德妃失寵而沒儘心伺候的緣故”,
一眾侍女太監忙跪下求饒喊冤,
沈清霜冷冷道:“德妃是本宮的親妹妹!如今卻形同廢人!這讓本宮怎能不怨恨?你們仔細想想,德妃今日吃了什麼、用了什麼,可有異常之處?”。
若嬋姑姑趕緊詢問茉墨:“你一直貼身伺候德妃娘娘,還不快快給皇後娘娘說說”,
茉墨低著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輕聲回道:
“德妃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適,飯菜也很少下咽,就早上吃了一丁點果餡椒鹽金餅,午時禦膳房送來了鮮銀魚鮓湯,紅糟烹製鵝掌,素炒麵筋筍片皆是一動沒動,最後隻撿了幾塊芝麻香酥餅嘗了”。
沈清霜沉吟:“那飯菜可還在罷?有勞趙禦醫瞧瞧了”,
若嬋姑姑帶著趙禦醫去了用膳的羅漢榻處,隻見那榻上長桌除了放著幾盤菜肴,還有筆墨紙硯等物,
見沈清霜看向筆墨紙硯,茉墨趕緊解釋:“德妃娘娘用了些飯,正想要習字,豈料那毒突然就發作了”。
沈清霜明麵上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實則心裡有幾分狐疑,
因為如今宮裡關於沈儀宛是不祥之人的流言都滿天飛了,皇帝也因此心有芥蒂不願見她,食不下咽、寢食難安才該是沈儀宛的正常狀態,
結果她居然有閒心寫字?滿腦子愛情的沈儀宛可不像是這麼能沉住氣的人啊……
趙禦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最後指著那盤所剩無幾的芝麻香酥餅道:“皇後娘娘請看,這糕餅上撒著的芝麻粒就混入了經過研磨的曼陀花花種!”。
沈清霜聞言怒氣衝衝,冷聲吩咐:“本宮的妹妹不能讓人用這種法子給害了,給掖庭吩咐下去,讓他們派人將禦膳房的禦廚,全部一一軟禁,仔仔細細的盤查詢問!”,
秋月勸道:“娘娘氣糊塗了,禦膳房每次給各宮裡送菜都會有試吃,也會有留樣,若說有人用食物相克害人還能說的通,但這次可是明晃晃的直接下毒啊,想必禦膳房的人是不敢這般做的”。
沈清霜點頭道:“既如此,那便是送膳途中被做了手腳,甚至說當時服侍德妃用膳的奴才也可能……”
話音未落,茉墨趕緊磕頭辯解:
“皇後娘娘明察,奴是德妃娘娘的貼心人,布膳時絕不會暗下手腳的,再者德妃雖體弱,但也是個伶俐人,奴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在德妃眼皮子底下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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