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很快被人拉下去,沈清霜漫不經心的理了理發髻,她自然看到了麗妃那滿含怨恨的眼神,
可是那又如何?曆朝曆代,隻要是當妃嬪的,誰不悄悄盼著皇後死呢?
她倒是想看看,麗妃還有什麼手段,畢竟麗妃的大靠山劉將軍現在還在盛京城呢,這狗皇帝就敢直接廢了她的賢妃之位,絲毫不留情麵!
這邊剛把麗妃拉下去不久,棠曦宮再次恢複靜默,隻有楊貴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又一穩婆出來,麵色凝重,和方才那穩婆商議了一陣,
那穩婆巴巴的瞅著,搓了搓手,做出個撕開的動作:“陛下,娘娘,楊貴人胎位不正,奴隻能……,隻能……,可是楊貴人她死活不同意……”。
沈清霜是生過孩子的,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隻覺得渾身冰涼徹骨,沈清霜低聲對著祁景珩說了幾句,
祁景珩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沉默半響才點點頭:“以皇嗣為重,告訴楊貴人,不論如何,生下孩子後,她就是楊容華了!”。
不知那穩婆進去怎麼說的,楊貴人哭得更慘了,許是極力反抗的緣故,棠曦宮內室甚至還傳來瓷器被打碎的聲音……
周嬪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什麼好奇之色,宛如玉雕那樣靜靜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同樣候在旁邊的李淑妃卻好奇極了,悄悄扯袖子問沈清霜:“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楊貴人這麼大的反應?”,
沈清霜附耳過去說了幾個字,李淑妃也是嚇了一跳,阿彌陀佛,這孩子誰愛生誰生,反正她是不生了,這可真是鬼門關上轉一圈也不過如此了。
……
又過了一會,許是楊貴人妥協了,隻聽到寢室內的嗚嗚之聲,
沈清霜閉眼念佛,直到聽到寢室內傳出微弱的嬰兒啼哭才睜開眼,終於生下來了嗎?真是大幸!
這在場的人彆管真心假意,皆是鬆了口氣,隻見穩婆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走了過來,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楊貴人產下大公主!”。
沈清霜忙接了過來,許是早產又難產的緣故,這大公主臉色有些發青,委委屈屈的發出貓叫似的哭聲,直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祁景珩喜不自勝,抬手輕輕點了點孩子,又詢問:“還有一個孩子呢?可是小皇子?”。
穩婆咽了咽口水,跪地哭道:“小皇子在母體憋氣太久,沒了”,
什麼?祁景珩怔住了,沈清霜和李淑妃對視一眼,均是不敢置信,周嬪唇角微翹,但刹那間就換上一副傷心欲絕之色。
寢室內傳來聲響,隻見楊貴人抱著另一個繈褓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她滿眼淚水,幾欲發狂,
祁景珩見狀不由後退幾步,略有幾分警惕之色,
楊貴人舉著那繈褓,號啕大哭:“妾身的皇子!妾身的兒子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妾身安分守己,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妾身”
“若是雙生子的福氣太大,非要奪走一個,為何……”
“為何不是奪走那死丫頭的性命啊,一個公主有什麼用,最後不過是被和親去罷了!”。
見楊貴人越說越過分,狗皇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但沈清霜實在是不忍苛責楊貴人,隻是放軟了聲音,溫柔道:
“楊貴人,事已至此,莫要氣壞了身子,陛下已經要封你為容華了,又有這麼可愛的大公主在你身邊養著,以後你隻享福就是了”
“來,慢慢的,把小皇子放下,讓他安安心心的離開吧,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楊貴人嗬嗬一笑,麵色蒼白,聲音猶如修羅惡鬼:“沒機會了,妾身遭受了大罪,不能再侍寢也不能再有孕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孽障要害死她弟弟,若是讓小皇子第一個出來,妾身就不會遭這母子分離之苦!”。
祁景珩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終於是沒忍住:“放肆,公主她也是你的孩子!”,
楊貴人撲通跌坐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煙粉色的單衣,她低下頭,緊緊抱著小皇子的繈褓,
“公主?說好聽了叫金枝玉葉,說難聽了就是一個工具……,若是公主以後的結局就是聯姻,是好好的豆蔻年華被迫嫁給肮臟的老頭,再嫁給繼子……,”
“那還不如妾身現在就掐死她,省的被彆人說什麼公主受了萬民奉養就要為萬民出力!”。
唉,沈清霜歎息,示意侍女們扶起楊貴人進去休息,
“楊貴人彆多想,那聯姻之事尚無定論,麗賢妃也被陛下貶斥為麗妃,咱們中原大地,不是那窩囊廢,彆說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了,就是普通的宮女也不會被這樣送到邊疆外族的”,
“就算是真要聯姻,也得挑一個他們最英俊聰慧的王子入贅到咱們中原來”
“陛下,您說對不對?”
沈清霜滿眼祈求之色看向祁景珩,意思是楊貴人現在情緒不好,彆管怎麼說,哪怕是哄哄她呢……。
祁景珩卻淡淡道:“此次聯姻,朕已有決議,但對於大公主,乃是十幾年後之事,朕尚不能承諾什麼,楊貴人,你也是知書達禮之人,以後安分養著大公主就是”
楊貴人沉默良久,終究是嗯了一聲,隻是心裡沒有來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幾個月這般矯情,這般囂張,這般盼著一個皇子傍身,甚至做起當太後的美夢,
結果……,雙生子啊,一子死,一子生,這一世,她終究是徒勞無功一場空
楊貴人大悲之下,嘔出鮮血,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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