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多雨,明明方才還是晴空萬裡,烈日炎炎,沒一會兒竟烏雲密布,下起瓢潑大雨,
雷聲轟隆隆,大風吹得廊下的琉璃宮燈滴溜溜亂轉,讓人心裡沒由來的有種不安,
鳳儀宮
沈清霜倚在窗邊,伸出手接雨水,隻覺得手被大雨打得生疼。
見那白如凝脂的纖纖玉手很快就被打紅,心疼的秋月直吸冷氣,
“娘娘這是怎麼了?是不開心嗎,現在雨下的這般急,可不興接著雨玩兒”,
沈清霜嗯了一聲,沒由來的有一種莫名惆悵,看看現在這局勢,深宮禁苑確實有點沒意思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真無趣……
驕兵必敗,這種想法是萬萬要不得的,沈清霜攏了攏衣衫,輕輕歎了口氣,繼續無所事事的賞雨景。
賞雨其實最好是賞蒙蒙細雨,於廊下置辦一些清茶果品,細細嗅著天地間雨打青草的香氣,
眼下這大雨實在是又大又急,騰起細白氤氳的嫋嫋水汽,還透著一股子悶悶的燥熱,
伴著刺耳的雷聲,看著似乎要撕開天幕的閃電,沈清霜心裡越發不舒服,心臟狂跳的厲害,一張明豔又帶著幾分清麗的小臉略有些蒼白。
沈清霜捂住心臟的位置,眉目輕顰,她後退了幾步,烏發間那累絲金鳳步搖上垂著細密的寶石珠子,隨著她的動作,泠泠作響,
“呀,娘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寒氣身子不舒服了?”
秋月春花等人忙湊上前來,翠珠更是伸手欲要為其把脈,
沈清霜疲倦的擺擺手:“無事,許是雷聲過大吧,本宮有些……,有些心慌”。
“陛下到~”
聽門外傳來小康子的唱和聲,秋月不禁笑著揶揄:“到底是陛下和娘娘夫妻情深,外邊下著這麼大的雨,難為陛下這麼著急的趕過來了”,
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這青天白日,無緣無故的,一個金尊玉貴的帝王怎會突然冒雨匆匆前來呢?必定是發生了大事情,而且這事和她有關!
沈清霜打起精神,看來這宮裡又有好玩的事情了,這才對嘛,沒有宮鬥的後宮就如同一潭死水,她會被活活悶死的!
狗皇帝來得很快,隻見他麵色淡漠,衣擺處還有泥濘,身上的衣衫也濕了大半,但絲毫不見狼狽,反而添了絲脆弱的美感?
皇帝後麵跟著的就是馬元忠,馬元忠機靈的給秋月使了個眼色,秋月雖然納悶,但也看出來皇帝似乎有話想要單獨對皇後說,趕緊帶人出來清了場。
一時間鳳儀宮內室寂靜無聲,襯托著外邊的風雨聲越發急烈,
沈清霜嘴角噙起淺淺的笑容,勉力忍住心口的劇痛,笑盈盈道:“陛下的衣衫濕透了,臣妾為陛下更衣?”,
見麵前的麗人總是那般溫柔如水,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模樣,祁景珩沉默一會兒,突然開口詢問:“皇後,你真的愛朕嗎?”,
幾乎是本能反應般,沈清霜脫口而出:“臣妾心悅陛下,至死不渝”。
“哈,好一個至死不渝!”
哐當,一方檀木小盒被祁景珩從手中狠狠扔了出來,
那木盒重重砸在地上摔成兩半,砸出來十幾張粉色透著玫瑰荔枝香的薛濤箋隨風飄舞,
這是什麼?沈清霜怔住了。
而那祁景珩冷冷看著沈清霜,薄唇微動:
“你的蒹葭”
“你的柏舟”
“你的薛濤箋”
“嗬,皇後可有何要解釋的!”
沈清霜伸手抓過一張薛濤箋,難怪狗皇帝這麼生氣,這兩年她沒少給紫宸殿送信,互通情書是二人私底下的小情調,
瞧瞧這一手的簪花小楷的確像是她的筆跡,
粉色的薛濤箋也的確是她素日最愛,
她也的確愛給書信熏上些玫瑰荔枝香,
這些紙上的落款都是一個孤零零的霜字,但是書信的抬頭卻是……謝郎?
唉……,謝郎,不會是忠勇侯府謝家那小子吧,他可真夠倒黴的,三番四次攪入這後宮是非之中。
沈清霜倒吸一口涼氣,驚恐道:“這……,這是什麼?陛下!您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沈清霜漂亮的眼睛淚汪汪的,似乎是委屈極了,
“陛下,咱們夫妻一場,您竟然一點都不信臣妾嗎?您現在的質問對於臣妾來講,是多麼大的侮辱!”,
祁景珩臉色陰沉,眸中儘是森然冷意,他冷聲道:“當真是朕冤枉你了?那這些你該如何解釋!”。
帝王威壓襲來,直叫人不敢直視,心生惶恐,
沈清霜哭道:“臣妾怎麼知道!您氣衝衝趕來,不論青紅皂白就這般發火!您也知道,這宮裡一向是少不了陰謀算計,陛下您居然問都不問,就這樣懷疑上了臣妾?”
“難道在陛下心裡,臣妾就是這樣的一個糊塗人嗎?放著英勇神武的陛下不愛,反而要與彆的凡夫俗子情意綿綿?”
“陛下,您居然不信臣妾……,您居然不信臣妾!”,
沈清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也越發白的厲害,她一字一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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