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指了指著沈儀宛,向跟著她一起過來的眾妃嬪介紹:
“這是陛下的德妃,也是皇長子的母妃,新進宮的妹妹們還沒見過德妃吧?”,
蕭美人等人趕緊行禮,“妾身參見德妃娘娘”。
真是年輕,眼底滿是朝氣,宮裡向來不缺十七歲的美人,沈儀宛有些難過,直到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明白,為什麼不能愛上皇帝……
可是,她早已經對陛下情根深種了,
她沙啞著嗓子懇請道:“姐姐……,我想見……陛下……”。
沈清霜長歎一口氣:“妹妹,你醒來的消息早就遞給紫宸殿了,可是陛下……”
李淑妃淡淡接上:“可是陛下不想見你,你死了這條心吧!也就皇後娘娘心善,被你害了這麼多回,還願意來看望你”。
“淑妃!”,沈清霜麵有不悅,“彆這樣說,德妃身子不好,你彆氣她”,
李淑妃冷冷看著沈儀宛,嗤笑一聲:
“當年她那一碗五穀甜湯,害臣妾再也無法做母親,臣妾難道還要哄著她嗎?”。
此言一出,妃嬪們的眼神當場就不對了,看向沈儀宛的目光都暗含鄙夷,
沈儀宛麵色如常,甚至還笑了笑,“怎麼了?難道…你們的手很乾淨嗎?”
她咳了咳,艱難的喝下一口茶水潤喉,許久沒說話了,現在說話都有些困難,
她絲毫沒有感覺到羞愧,反而直麵李淑妃的憤怒,
“淑妃……也是打小在後宮長大的,算是陛下的青梅竹馬……,也該見識過不少手段,你技不如人遭了算計……,是你自己蠢,關本宮什麼事”。
“你!你居然絲毫沒有愧疚!”,李淑妃氣的臉色鐵青,被趙貴人拉著好好安撫了一番,
沈清霜歎息:“德妃如今要靜養,你們都先回去吧,本宮再坐一會,今兒本該好好宴請姐妹們的,招待不周了,許昭儀”。
許華瀅欸了一聲,她上前輕輕扯了扯李淑妃,小聲勸道:“淑妃姐姐跟個要死的人計較什麼呢?”
她笑著招呼:“走吧,我那小廚房新得了這麼長一尾新鮮的鱘魚,走,姐妹們去安寧宮再吃一遭去!”,
許華瀅等人把李淑妃連哄帶勸的給拉走了,其餘妃嬪也恭恭敬敬的告退。
重雲軒隻剩下沈清霜和秋月春花等宮人,和一個病歪歪的沈儀宛,
沈儀宛怔怔的看著離她好幾步遠的沈清霜,沈清霜今兒穿的依舊是素色衣衫,但衣衫用銀線繡了鳳凰的圖樣,鳳凰展翅,翱翔天際,真是漂亮。
沈儀宛卸了力氣,倚靠在枕頭上十分難過,這一世她活的就像個笑話,
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
“姐姐,我就要死了,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沈清霜聞言笑了笑,她回道:“沒有,嗯……,的確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呢?”,
沈儀宛認真看向沈清霜,長歎一口氣,
“因為我嫉妒姐姐……,打小就嫉妒的要瘋掉了……,姐姐不用爭不用搶,所有的好東西都會呈給姐姐”
“陛下的愛、皇後的寶座、甚至是一個當正夫人的母親……”
“你所擁有的,皆是我……,皆是我求之不得的……”
沈儀宛麵色灰白,已經是油儘燈枯的模樣,她奮力的伸出手,朝上方伸去,眼淚滾滾留下
“安兒,是娘對不起你……,娘不該用秘藥懷孕……”
“害得你身體孱弱……,害得你有不治之症,藥石難醫……”。
沈清霜沒有再停留,直接轉身就要離開,隨口吩咐重雲軒的侍女:“德妃許久沒說話了,一會兒燉些雪梨湯給她喂下去”
“姐姐!姐姐彆走……”身後是沈儀宛撕心裂肺的呼喊,“我……,對不……”
沈清霜快步走遠了,秋月春花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遲來的道歉有什麼用呢?
建安七年,深秋
德妃沈氏,病重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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