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層的白玉石階,自山腳而起,蜿蜒通向半山腰的琉璃殿宇,重重琉璃殿宇一望無際,金碧輝煌,儘顯天家氣派,
如今的傾雲山彆苑堪稱小行宮,亭台樓閣與奇花異草相映,真不愧是太後的住處。
袁雲瑤深吸一口氣,下了步輦緩步而行,清秀稚嫩的麵龐上是一派端莊穩重,她是皇後,來見太後自然要做足了禮數,故並未乘輦,自山腳往上一步步走上去,
走到半路,就瞧見太後身邊的女官春花含笑迎上來,“皇後娘娘何必如此多禮,太後一聽您居然直接徒步而來,可是心疼壞了呢,請娘娘乘輦”,
袁雲瑤這回沒再拒絕,道謝後乘輦而行,去傾雲山殿宇拜見太後……。
殿內香爐燃著上好的荔枝香,透著一股子幽香蝕骨的甜氣,那層層珠簾後,便是當朝太後沈清霜,
袁雲瑤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兒臣見過母後,願母後長樂無憂,萬福金安”,
有輕笑傳來,接著是珠簾被女官掀開的珍珠碰撞聲,
隨著簾子的挽開,沈清霜的全貌就這樣出現在袁雲瑤麵前。
真是何等雍容華貴又嫵媚明豔的麵龐啊,絲毫未見一絲憔悴,有的隻是欲望皆被滿足的慵懶愜意……
“皇後起來吧,賜座”
袁雲瑤聞言又福了一福,才乖巧入座。
沒一會兒的功夫,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位親王王妃,均是乖巧的行禮問安,然後圍著太後談天說地,宛如眾星捧月,
今日大家來傾雲山拜見太後是有原因的,是為了商議先帝之妹平徽大長公主祁元歌的事情,
祁元歌本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如今也二十五六了,這婚事卻遲遲定不下來,她總是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甚至還說要去參軍打西涼人,可真是越來越胡鬨了。
汝南王妃最是憂愁,她歎了口氣:
“這元歌大長公主實在是不像話,不是鬨著去參軍,就是鬨著去行走天涯,總是不肯安定下來,一來二去,都快成老姑娘了”,
袁雲瑤忙勸道:“叔母何必著急,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許是大長公主的正緣未到呢?”,
清河王妃眉宇間有些不讚同,她搖頭道:“可是總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皇後娘娘,不如直接讓陛下尋個好人家賜婚吧”,
說是那麼說,但是眾人都知道,這事還真是不好辦,哪能強摁著公主成親呢?
沈清霜笑道:“何必這般心急?難道咱們皇室天家連個小姑娘都養活不了嗎?”
“元歌妹妹才二十多歲,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何可著急的?她年輕,想多去外邊瞧瞧就去,見多識廣這可是件好事”。
見太後都開了口,清河王妃立馬改口賠笑道:
“太後娘娘說得有道理呀,其實招駙馬這事何必著急,慢慢挑就是了……”
“誒,皇後娘娘,說起來袁太傅也沒成親吧?不如來個喜上加喜?”。
這話一出,本來正喝茶的汝南王妃立馬被嗆住了,連連咳嗽,旁邊侍候的女官忙為她拍背,
皇後袁雲瑤先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汝南王妃,然後柔聲回道:
“伯父確實並未婚配,說起來也的確是令人頭疼的很呢,伯父是袁氏的家主,又是陛下的太傅,算是位高權重了”
“可惜不知為何,伯父一直不肯鬆口,總是借故朝中事務繁忙來推拒,不過前些日子,族裡的長輩倒是幫忙相看了蘭陵蕭氏家的小姐呢,聽說那模樣品行是真不錯,可真是般配極了”。
汝南王妃咳的更厲害了
袁雲瑤擔心的看了過去,汝南王妃滿臉生無可戀的朝她擺了擺手示意無礙,袁雲瑤便繼續說道:
“也是沒緣分,方才臣妾來時才得到最新消息,那蕭家小姐不小心落水受了寒,一場急病沒了,真是……”
她唏噓不已。
幾個王妃一聽這話,也均是長噓短歎,感慨紅顏薄命,世事無常,袁雲瑤細心的瞧見汝南王妃臉色白的可怕,不由關心詢問,
“叔母怎麼了?方才就咳的厲害,如今麵色更是不好,要不要傳個禦醫來?”。
高座上的太後沈清霜瞥了一眼汝南王妃,似笑非笑道:“是啊,瞧瞧這小臉真是白的可怕,先留下小住幾日吧,彆急著走了”,
袁雲瑤也勸:“正好母後這邊的溫泉池子極是養人,叔母多待幾日再回去吧”
汝南王妃張了張嘴,無聲的歎了口氣。
……
等袁雲瑤等人一走,
汝南王妃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蘭陵蕭家的姑娘……,是你……”。
沈清霜剛由著女官們為她換下見客的鳳袍,摘了沉甸甸的九尾紅寶鳳冠,聞言不禁睨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心裡,哀家是那種是非不分的醋壇子嗎?”,
沈清霜搖頭道:“你可真是把哀家看扁了……,婚嫁之事女子向來是隻有聽從認命的份兒,何其無辜可憐?哀家就算是生氣,也得先找那幾個擅作主張的老樹根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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