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昔,母妃的樣貌已經逐漸模糊,朦朦朧朧的一抹身影,漸漸與另一抹倩影重合,
睿王獨坐廊下,飲酒不語,今日原是皇帝邀請幾位親王郡王一起策馬打獵遊玩,
行宮的獸園,自是不錯,一望無際的草原密林,遠遠的還能聽見皇兄們的嬉鬨聲。
他與皇兄們雖然是手足,但是並不親密,那些幼時的過往裡更是毫無溫情可言,
如今這副兄友弟恭的場麵,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得勝者在大肆慶祝,落敗者苟延殘喘!
睿王歎了口氣,直接靠在廊下的長柱邊小睡一會,他太累了,或許他聽從叔父的意思回京,本就是一個錯誤……
……
“呀,睿王殿下怎麼就在廊下睡著了?秋月,去找宮人取個鬥篷過來,都小點聲,睿王殿下神色看著不大好,等晚膳後為睿王送碗安神湯”
是她嗎?
睿王心念一動,竟不敢睜開眼瞧瞧,
等軟乎乎的鬥篷被輕輕蓋在身上,身邊再無動靜,他才小心翼翼的掀開眼皮,隻看得到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心裡無端湧現出幾分無法言喻的失落和難過……
……
等晚膳後,那碗安神湯果然被送了過來,還真是個溫柔善良的皇後娘娘,睿王手指摩挲著藥碗,默默沉思,
耳畔是叔父那邊的宮人在喋喋不休,不外乎就是讓他尋機會去製造偶遇,去引誘陸才人,
既然要引誘宮妃,那她行不行呢?睿王脫口而出,
“若是引誘皇後娘娘,豈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那宮人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他,嗤笑道:
“你還挑上了?皇後娘娘是什麼人物?她身居高位,膝下還有孩子,怎會輕易被你引誘,被你英雄救美?”
那宮人搖頭晃腦,連連歎息:“唉,皇後出身沈家,就算你僥幸得手,那最後也是沈家占了大頭!不劃算啊”
“你啊,就聽老親王的話,陸家那邊早已經安排好了,咱們何必舍近求遠?反正陸才人長得和皇後也差不多,你將就一下……”。
怎麼將就一下?這話可真是刺耳,叔父為何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想到這種惡毒法子?
那宮人許是看出睿王的不情願,立馬苦著臉長籲短歎:“柔主子死的慘啊,先帝那般偏寵柔主子,多次打算立睿王殿下您為太子,”
“結果……,唉,睿王殿下隻能先委屈委屈了,柔主子和先帝可是一直想讓您登基,您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啊”。
想起父皇和母妃,睿王閉上眼,萬般皆是命,他無路可逃,隻能賭一賭了,
萬一……,萬一陸才人是個頭腦清醒的,或許可以讓叔父死心!
幾場精心策劃的‘偶遇’,幾次的解圍英雄救美,加上陸才人總是碰壁不得寵,沒幾日的功夫,陸才人看他的眼神越發情意綿綿……。
……
他臟了,為了迂回奪取帝位,他竟然昧著良心,用感情騙了一個無辜女子,
他何等下賤,何等不知廉恥!
這樣肮臟的他,怎麼敢希冀那天上的明月垂憐?
既然走了不歸路,隻能一步一步錯下去!殺了太子!讓他的孩子登基!神不知鬼不覺,偷梁換柱!
……
錯了,一切都錯了,原來他不是父皇愛子,而是……,而是一個奸生子!怪不得淮南老親王這般熟門熟路的安排!原來他祁景睿就是一個成功了的孽種!
睿王萬念俱灰,他做的一切都是笑話,母妃為何要這樣做?他一直以為母妃完美無瑕,一直以為父皇母妃是對眷侶……
母妃啊母妃,你懷著我這個孽種與父皇親密時,可擔驚受怕過?一旦事發,可不是什麼抄家流放,而是誅九族的死罪!
你竟然想害死這麼多人嗎?
睿王如同行屍走肉,一步一步走入永壽宮,不管如何,母妃仍舊是母妃,她的仇,他要報!一起下地獄吧!
……
睿王死了,瑞奴還活著,百般欺負,萬般羞辱,死亡都成了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
每天這般渾渾噩噩的活著,時不時的被皇兄拎過去折騰一番,
他是最低賤的樂師,人人都可以踩一腳,
這麼狼狽……,偏偏又撞見了她,
她還是那般善良,那般乾淨,
這樣可不行,母妃不乾淨,他不乾淨,那麼她也不能這麼乾淨!
一起墮入地獄……,不好嗎?
為什麼這麼生氣呢?難道私通的感覺不好?他的母妃可是沉迷其中啊?
睿王距離天邊明月最近的時候,是那輪明月撲過來,欲要殺他的時候,他看不清她的麵孔,卻感受到了她的憤怒,
殺吧,殺吧,這樣肮臟的我,如果不能被你愛,那麼被你憎恨,也很好……
反正人世間,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東西,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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