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連連擺手,抬起衣袖擦乾臉上的淚跡,咽著聲音道:“王妃,奴婢今兒個找你是想為我家小姐洗清冤屈!”
“你家小姐的冤屈?”蘇瑾璃心中有點明白了,試探地問,“你家小姐是———”
“是,是韓夫人。”小丫環抬頭望著她,臉上滿是擔驚受怕,唯恐聽到這個名字,王妃會暴怒,將她趕出去。
見蘇瑾璃隻是驚詫地動了動眉頭,表情並無多大的改變,這才放了點心,一口氣說道:“王妃,我家小姐她死得好冤,不是她害的你,請您相信我,我家小姐她做了冤死鬼!”
蘇瑾璃聽她說完,將手伸給她,“你先起來吧,起來說話。”
小丫環並不敢扶她的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死死咬住了下唇。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采兒,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侍婢。”采兒答道,淚水漣漣。
蘇瑾璃招呼她進了正房,采兒卻不敢坐,站在那兒。
“那晚的事我不清楚。”蘇瑾璃說的是實話,雖然她有所懷疑,但她確實是在昏迷中。
“我知道您不清楚!”采兒的眼神很堅定,“王妃,那天晚上您中過毒後,小姐她便跟奴婢說要去看看您。”
她頓了頓,“您知道,前不久小姐跟您之間產生了過節,所以她很好奇您是不是真地中毒很深,還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蘇瑾璃麵上隻是掛著笑,采兒才放心大膽地說下去:“您也彆怪我小姐,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奴婢勸了她幾次,還是沒阻止住她。後來就聽說了小姐殺人的消息,奴婢趕過來時,小姐都被打得沒氣了。”
采兒捂臉痛哭:“小姐雖然說隻是王爺的妾,出身沒有您跟側妃高貴,但從小也是使奴喚婢的千金之軀,卻被打得血肉模糊……連采兒都快認不出了!”
蘇瑾璃聽著,心裡也是一陣陣發涼,這就是那瘋子修景弘乾出來的好事!
她哽咽著:“若是小姐沒嫁進王府,嫁個一般的人家也是做太太的,哪裡強不過王府?到最後,還在王府將命給送了!“
蘇瑾璃吸了口氣,清風聽著隻覺後背陣陣發冷。
“那麼,你為什麼說你家小姐是冤枉的呢?”
采兒止住哭聲,激動地說:“我知道是誰害了您!”
蘇瑾璃側耳傾聽了下院外的動靜,低低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王妃,請你相信我!”采兒也壓低了聲音,但聲音卻異常激動,“如果真是小姐害得你,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看她這副神情倒不像裝出來的。
“你說。”
采兒緩了口氣,說道:“那晚,我聽說出事的時候,隻有小姐跟柔側妃兩人在房裡。”
頭一句,便聽著清風心裡一緊,望了望蘇瑾璃。
果然跟她所料一樣,蘇瑾璃示意她繼續。
“小姐雖然脾氣爆了點兒,卻從不敢害人性命,何況還當著側妃的麵!奴婢心中有懷疑,卻不敢告訴彆人,小姐死後,我便在廚下打雜,奴婢有個同鄉的姐妹叫小琴在側妃院裡侍候,昨晚上我便去找她,在她房裡歇宿,本想借她的口探點風聲。”
“好巧的是昨晚側妃身邊的大丫頭秋菊,臉色很不好看,像是側妃罵了她,便喚小琴去伺候側妃梳洗。她帶我一起在房外幫她,我卻沒想到小琴這一進去後,沒有再出來!”說到這事時,采兒眼裡流露出後怕,渾身止不住地顫栗,眼睛像是透過蘇瑾璃看到那晚的場景。
“怎麼回事?”清風問。
“奴婢聽到側妃說,秋菊,你威脅我?你若敢把這件事告訴王爺,那麼……你想不想知道,韓夫人是怎麼死的?當時連我也給聽懵了,就聽見側妃一聲驚叫,小琴!然後,然後我嚇得慌慌張張從後門離開了院子。”
采兒眼裡滿是痛恨,“誰知早上就聽說小琴昨夜得急病死了。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呢?側妃這話明顯我家小姐的死是她害的!而且小琴也一定是被滅了口!”
采兒又撲通跪下:“王妃,側妃她現在還不知道我昨晚在外麵也聽了她的話,否則她不會放過我,求您救救我!”
清風插道:“難怪你剛才從後麵來了,我還說誰鬼鬼祟祟的呢!”
蘇瑾璃聽明白了所有,點點頭:“救你可以,我可以送你出府,但是你說的這件事,到底是無憑無據,從頭到尾都是柔側妃一人在說,她不承認你又能怎麼辦?”
蘇瑾璃心中已是信了,柳輕柔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
這一招借刀殺人、一箭雙雕使得當真妙。
現在確定無疑了,自己跟韓夫人都成了受害者,這筆賬又記在夏紫柔頭上!
“那我家小姐一定要背這黑鍋了?死了都不得安寧?”采兒絕望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采兒,你相信我嗎?”蘇瑾璃上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信!”采兒點點頭,麵前的王妃,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她沒有緣由地信任。
“好,如果韓夫人真是冤枉的,側妃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蘇瑾璃勾起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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