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璃撇撇嘴,沒跟南硯初辯解,看向蒼梧帝,“我相信離昕。”
蒼梧帝最近經南硯初除了病根,臉色要好得多了,不過在太子和呂貴妃麵前一直裝病,兩人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此時他濃眉微顫,含笑凝視著蘇瑾璃,眼角漸漸濕潤,放在被裡的大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正如蘇瑾璃說中了他的心思,奪回兵權,不為皇位,隻為心中那口冤氣。
養兒雖是不孝,上天卻待他不薄,華姬還給他留著這麼一個貼心的女兒。
父女視線相接,都笑得十分愉悅,房裡的氣氛很暖。
蘇瑾璃出去後,竹葉在外候著。
“公主,剛才太子來問過你。”竹葉小聲稟道。
蘇瑾璃哦了一聲,挑起柳眉,“怎麼沒見他進來?”
“聽說是蒼將軍進宮了,太子去接見他了。”
蘇瑾璃腳步一滯,離昕進宮了?這個時候進宮尋蒼若然,莫不是找他談判?
昨天晚上離昕答應了她,她相信,離昕自有辦法告訴第二天的蒼尋,此時,她是不是應該見蒼尋一麵呢?蒼尋見了她,是否還當昨晚的話算數呢?
心頭有些不安,蘇瑾璃一麵猜測著,一麵往金辰殿方向走去。
雨後的青石板濕漉漉的,蘇瑾璃提著裙裾往前走,迎麵傳來兩陣爽朗的笑聲,蒼若然與蒼尋兩人並肩向這邊走來。
她停住了腳步。
“皇妹這是去哪?”蒼若然勾唇一笑,問道。
“隨便逛逛。”蘇瑾璃裝作才見到蒼尋般,眼裡露出驚疑之色,“這位,是蒼將軍?”
蒼尋深黑的眸子含著促狹的笑意道:“三王妃修月一彆,這麼快就把本將忘了?”
蘇瑾璃心裡咯噔一下,就算離昕白天不記得她,可為什麼每次相見,她都能從他眼底看到敵意呢?
哪怕是個陌生人也沒必要如此,可白天的蒼尋,為何總像要刁難她一樣?這是她總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表麵上強裝著笑意,“沒有忘記蒼將軍,蒼將軍是蒼梧的戰神,大名如雷貫耳。”
蒼尋冷然一笑,眼底浮上一絲輕蔑,“三王妃太抬舉本將了,本將比起三皇子修璟衍如何?”
蘇瑾璃的笑慢慢凝在嘴角,“我早已與三皇子沒有關係,現在是蒼梧國的憶華公主,蒼將軍不必把‘三王妃’三字掛在嘴邊,更沒必要提三皇子。”
“原來被休了啊,當初三皇子那麼不願意割愛,本將還道三皇子一直當三王妃是手中的寶呢!”蒼尋語氣中嘲諷不斷。
蘇瑾璃默不作聲,心裡暗暗懊惱,蒼尋當真與她有仇麼?看他這樣對待自己,雖說離昕肯定會求他幫助自己對付太子。
可蘇瑾璃現在毫無把握他到底會不會答應,彆的不擔心,不答應作罷,怕隻怕蒼尋會反擊她一鈀。
她心頭生出一線悔意,昨兒晚上,是不是太衝動了點?早知道白天的蒼尋態度不改,還愈加惡化,她是不是不應該去求離昕呢?
“蒼將軍,我是不是有地方得罪過你?”蘇瑾璃禁不住問。
蒼尋還未回答,蒼若然大袖一擺,上前親親熱熱挽住她的臂,“皇妹多慮了,蒼將軍隻是拿你當孩子,跟你開玩笑呢!好了,你回憶華宮吧,午膳本宮會請人來叫你。”
他低下眼睫,掩起雙目內一道鋒利的光芒。
蘇瑾璃點點頭,再次看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蒼尋,轉身領著竹葉快步而去。
似這樣,蒼尋跟她連交流的餘地都沒有!
拐了兩個彎,蘇瑾璃停下腳步,回過頭,一雙鳳眸內布滿警戒。
“公主,怎麼了?”竹葉趕緊收步詢問。
“你看那個人是誰?”蘇瑾璃指著她的身後問。
竹葉回頭,還沒看到人影,後頸一麻,蘇瑾璃快速一個手刀切下,竹葉暈了過去。
左右一看,有個假山,蘇瑾璃跨過水池,將竹葉塞進了假山洞,腳步輕盈折身返向金辰殿。
金辰殿外,遍布帶刀侍衛,看守極為嚴密,蘇瑾璃貓著腰,輕靈地閃到後院,找到一個最薄弱的看守之處,用迷藥迷暈了四個守衛,在每人頸後各補一記手刀,才翻身上牆,溜進殿後。
在殿後一間柴房,蘇瑾璃打暈了燒柴火的丫環,手腳快便地換上她的衣服,脫下自己的紅袍將丫環裹住,塞進了柴禾堆,又取了些鍋灰抹在臉上,這才低頭出門。
靠近了主殿時,守衛森嚴,蘇瑾璃無法得進,也自然聽不到蒼若然與蒼尋在裡麵說些什麼。
她在外麵躲了良久,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從殿中傳出來,蒼尋先走了出來,沉著臉吩咐外麵的侍衛。
聲線極低,蘇瑾璃屏息靜聽,也隻聽到“狼營”、“京城”幾個字。
正焦急間,蒼若然邁著優雅的步子出來,他白淨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年紀的陰狠神色,喝道:“隨我去養心殿。”立刻一大幫侍衛跟上來。
蘇瑾璃心裡嘩啦就沉了下去,蒼若然這個時候去養心殿,能有什麼好事?
強烈的不安在心裡翻湧,蘇瑾璃連忙鎮定下來,她賭,賭這一把!飛身折回柴房,拿了幾個火把,腳步輕盈,將幾隻大火把扔向殿內四處乾燥的地方,瞬間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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