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影,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蘇瑾璃含著淺笑問,聲線十分親切,然而,南影聽著隻覺毛骨悚然。
“屬下吃過飯了,上街有些事情。”南影找了個借口溜出府。
蘇瑾璃斂起嘴角笑意,招了個下人跟上去,不一會兒下人回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蘇瑾璃回來後繼續坐在桌邊吃飯。
此時南硯初不在,南耀不在,吃飯的唯有蘇瑾璃、修落雁與付一琛三個“客人”。
修落雁臉色也沉著不好看,道:“南影把你和清風救出來,還要你不告訴南神醫的?”
付一琛丟口菜放嘴裡,“早知道蝴蝶穀一行會有這麼多事情,我跟你一道去就好了。”
修落雁想到蘇瑾璃受的苦,心裡氣不過,伸手狠掐了下付一琛的手臂,橫眉冷對,“你早乾嘛去了?啊!”
付一琛直叫痛,低聲下氣望著修落雁,“我錯了嘛,錯了,誰知道南影那家夥是個吃裡扒外的,我看他平常對硯初忠心得很啊,就像我對你這樣。”
修落雁麵頰一熱,斥道:“彆給自己找借口!”
付一琛搖著她的手臂,“雁兒,你懲罰我吧,我求求你懲罰我。”
蘇瑾璃疑惑又好笑地看著他,怎麼求求修落雁懲罰他?
付一琛向蘇瑾璃擠眉弄眼的,緊接著道:“雁兒,懲罰我親你一下啊。”
說著飛快地在修落雁麵前偷個香,乖乖地站一邊去了。
修落雁一張臉血紅,還好今晚隻有蘇瑾璃在,她才忍住沒有發作。
蘇瑾璃笑道:“我吃飽了,你們兩個鬨吧,我有些事情要做。”便把自己的想法一說。
“讓他去!”修落雁捂著臉,指著付一琛。
“遵命!”付一琛朝修落雁一彎腰,修落雁避臉不理他。
蘇瑾璃倒也沒有拒絕,與付一琛兩人換上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匆匆潛進了黑沉沉的夜色。
柳府,一片寂靜,圍牆高聳,朱門緊閉,依稀可見掛得高些的燈籠透著淡淡的光亮。
“我猜,南影一定在裡麵。”
蘇瑾璃低低道,與付一琛交換個眼色,兩人轉到了側門旁,翻牆上瓦,進了夏府裡麵。
正廳上,沒人,找遍幾所偏院也沒人。
蘇瑾璃隱在暗處,見一大丫環裝扮的女子從正廳方向過來,柳眉一挑,待她走近,一把冷嗖嗖的匕首橫在她頸上,“夏侍郎與夫人在哪?”
那名丫環膽顫心驚地說道:“出,出府了!我不知道去了哪,女俠,饒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瑾璃微微一笑,放開她,回身與付一琛會合。
“一定已經去了宗人府,我們去那守株待兔。”
兩人又趁著夜色到了宗人府的大牢。
牢前一扇鐵門緊緊閉著,一隊一隊的侍衛持槍而立,夜色朦朧,人人臉上嚴肅不已,可見關押在這裡的犯人都有多重要。
“退後。”蘇瑾璃低聲道,與付一琛兩人站在大牢外百米處的楊樹下。
蘇瑾璃闖過蒼梧的大牢,對此比較有經驗。
“不進去?”付一琛摘下樹上一個樹葉,攏成弧形放在唇裡玩弄。
“等。”蘇瑾璃亦是回得非常簡潔。
“小心!”忽然付一琛抓住蘇瑾璃的手,攀著樹乾飛到樹上,蘇瑾璃警覺地閉住呼吸。
然而,兩人跳到樹上後才發現,樹上居然還藏著一個人,正坐在樹枝上,三人都沒說話,緊緊盯著下麵的情形。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最後靠在了樹枝之上,這人正是一身青衣的南影,他遙遙望著牢門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冷風吹著枝葉嘩啦啦響,掩住了樹上三人輕微的呼吸之聲,南影並沒發覺,而隻要他一抬頭,便能看到藏在枝葉後的人影。
這邊,宗人府大牢內,一個侍衛裝打扮的獄卒提著盞八角燈籠,邊走邊說。
“探監不得超過半個時辰,這是韓王與三皇子親自交待下來的犯人,不能出半點差錯。容你們進來探監,也是李大人法外開恩了。”
“是,是。”柳侍郎跟在後麵點頭,陸蝶緊緊攙著柳夫人的手臂,一麵張大嘴打量著兩邊的牢房。
每一間牢房裡都破破拉拉,要不一人躺在稻草上睡著,要不將臉貼在鐵門上麵無表情地打量著幾人。
空氣陰冷潮濕,這詭異的氣氛使得從未見過這等陣勢的陸蝶心頭亂蹦。
直走到路的儘頭,有一間單獨的破牢房,牢頭冷冷說:“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退到一邊監視著,顯然有人交待過不能開牢門。
柔兒!”夏夫人欲哭無淚。
“姐姐!”陸蝶難以置信,眼前這人竟是柳輕柔嗎?
柳輕柔乾枯瘦弱的身子坐在地上,見到有人來,笑嘻嘻地爬起來,上前說道,“你們是來拜見王妃的嗎?”
大家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柔兒,你在說什麼?”柳夫人眼神內劃過一道驚慌。
柳輕柔沒臉沒皮地笑著,把頭發鋝到了腦後,露出的那張臉連洗都還沒洗,滿是肮臟,縱是陸蝶看著,胃裡開始翻騰,想要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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