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公慢慢的睜開了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綠柳，很久都沒有說話。
綠柳被盯得有些發毛，心虛的撓了撓後腦勺，訕笑道：“阿公，我……這些日子挺老實的，沒犯什麼錯吧？”
老阿公輕輕歎了口氣，問道：“綠柳，現在不歸山有多少湮滅境的山鬼？”
綠柳有些好奇，老阿公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事兒來了。
雖然有些疑惑，綠柳還是沒想著刨根問題，老實回答道：“隻算湮滅境的話，差不多有兩百萬左右。”
兩百萬湮滅境的山鬼，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字。
平常一個大世界撐死了恐怕也就一萬左右的湮滅境大修士，而且還得是浩然大世界那種超級大世界。
一個不歸山，居然有如此數量的湮滅境山鬼。
這股勢力要是沒有約束，踏平一個位麵簡直輕輕鬆鬆。
老阿公聽到這個數字卻沉默良久，綠柳似乎意識到什麼，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阿公，您是要我們去邊荒？”綠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老阿公點點頭：“有些事情終歸還是要做的，不能袖手旁觀。”
綠柳卻不滿的咕囔起來，“他們星空的修士，絕大部分都沒有參戰，他們都不急，咱們去跟著操什麼心呐？”
“而且咱們這點數量，去了也是給人家塞牙縫，您這是……”
綠柳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接下來的話有些不敬了。
老阿公輕輕的搖搖頭：“那些旁觀者勢必會被清算，你不用糾結，我要你帶著這三百萬山鬼，去給不歸路博一個未來。”
綠柳皺了皺眉頭，什麼未來，值得賭上三百萬山鬼的性命？
老阿公看著猶豫的綠柳，眉眼之間滿是慈祥。
“不歸路因我而存在，但是我活的已經夠久了，隨時要回歸原初。”
“如果不歸路消失，這億萬萬山鬼何去何從，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綠柳聽到這話，身體驟然一僵，脖子像是被什麼卡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其實綠柳已經察覺到了不歸路的變化，知道遲早有一天不歸路會消失，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我的使命就是在這裡等待，你無需傷感！”老阿公笑著安慰起來。
“山鬼好戰，將這億萬萬山鬼放入星空，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不僅對於星空，對於山鬼一族，這種好戰的本性，也是取死之道。
這場邊荒的遠征勢在必行，一來可以整體削弱山鬼的實力，降低以後對星空的影響，二來為你以後掌控整個族群，掃清障礙。”
綠柳神情一怔，“您的意思是，邊荒之戰，我們必勝？”
沒錯，老阿公說的是山鬼一族的未來，如果邊荒告破，就沒有了未來。
現在老阿公卻如此自信，是不是意味著，邊荒一戰，是必勝的。
老阿公沒有多說，隻是笑了笑，“山鬼一族的未來，我就交到你的手裡了，去吧，傳我法旨集結大軍。”
綠柳鄭重的點點頭，突然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老阿公輕輕的揮了揮手。
綠柳擦了擦眼睛，起身走進巍峨的大山。
“是時候了！”綠柳走後，老阿公看著遠方輕聲的呢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