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年歲太大,已有大功名和聲望,比起她父親還高得多。
不能收入麾下啊。
好可惜。
司禮太監已經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皇帝既因為宇文烈的恣意而憤怒,卻也總算因為李觀一的表現而掙回了些許的麵子,倒是更有幾份善意,微笑道:“此人乃是朕貴妃母家的孩子,文武雙全,之前曾謝過劍客一詩,宇文將軍,該是聽過。”
宇文烈臉上神色緩和,道:“若是這一首詩,我確實聽過。”
“有我應國慷慨悲歌的氣度。”
“敢問陛下,李觀一多少年歲。”
皇帝看了一眼司禮太監,司禮太監按照薛道勇給的履曆,回答道:
“十五歲了。”
十五歲麼……對不上。
宇文烈終於把【太平公之子】的事情放下心來。
也止住了當夜把那少年劈死在路上的殺意。
若是此人是那李萬裡的子嗣,他就算是惡了太子和二皇子,也要當街縱馬,把那個少年踩踏而死,在名將的眼中,萬物都有其價值和分量,區區一個有資格成為對手的少年,不值得他違逆了太子的命令。
可就算是應國大帝的命令,也比不得太平公之子這五個字。
對於太平公之子,他隻有一個態度。
必殺。
對於有資格成為威脅的對手,最大的敬意就是不顧一切將其斬殺。
放任其成長。
正是對於自己和家國的辜負。
宇文烈端起酒,道:“是年少的英雄啊,最多十年的時間,一旦天下的亂世再起,我和他應該會在這戰場上相逢吧。”
這樣的話,無意是在說陳國,應國,突厥都會在未來打起來,在這位了慶祝和平的宴會上,有些不那麼合適,那些文臣們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而武將則是皆目光凜然,最新崛起的陳國將軍柳忠死死盯著宇文烈。
但是宇文烈這樣的猛將,根本不在意。
陳國皇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沒有因此而動怒著惱,宴飲極繁複,美人獻茶一品,乾果四品,蜜餞四品,點心四品,冷拚四品,攢盒一品,前菜四品,膳湯一品,禦膳四品,而後是中間緩和的點心四品。
之後又有禦膳四品,如此數次循環,才是最後的瓜果一品,香茗一品,每一道菜都極為精致華麗,與其說是菜,不如說是藝術品,鐵勒人年輕的大汗端起一盞湯仰脖豪飲,讚道:“真是鮮嫩。”
“是用鴨舌做的羹湯,您喜歡便是。”
鐵勒可汗道:“鴨舌,也可以做菜?”
侍女回答道:“是啊,要一百六十三隻鴨子的鴨舌,才能做這一盞。”
鐵勒可汗道:“那剩下的肉呢?”
“快快端上來吧。”
侍女看著這個古銅色肌膚,有些俊朗灑脫的青年可汗,愣了下,臉上浮現出卑微討好卻又很好看的笑,道:“剩下的肉,您不要再開玩笑了,這些肉怎麼還能夠奉上給貴客呢?”
青年可汗怔住,忽然想到了自己來這裡的時候,見到那些驛站,還有昏倒在地的老者。
恍惚地不能自已,想到隻剩下一千多人的鐵勒部,黯然許久,歎息:
“真的是聖人天子啊。”
“這樣講究,我都不曾聽過。”
宴席散開的時候,應國的兩位皇子分彆去見了宇文烈,其中太子安慰他,道:“您之前是對那李觀一產生殺意了吧?”
“這個時候,不該貿然樹敵,天下已經紛亂三百年,百姓思安而不思戰,若真的有才華的,應該拉攏而不是樹敵,不如他日,本宮前去見一見這位少年英傑。”
“若是可以,當為君釋怨。”
而二皇子薑遠則是笑著允諾。
“當為君殺之!”
等到了兩位皇子離開之後,這位天下名將宇文烈給應國的京城寫信。
將兩位皇子的表現都寫下來,記錄道:
“太子仁善,有容人之量,然非亂世之君。”
“二皇子肅殺,有大野心,卻非嫡長之子。”
“我應國……”
宇文烈提著筆,歎了口氣,最終將這兩行字都去掉了,隻是簡單地記錄了自己的所見所聞,最後他看著天空,神將沉默,他窺見了應國潛藏的矛盾,為今之計,隻有在這一切爆發之前。
將這天下鏟平!
白虎匍匐於身旁,他伸出手撫摸白虎法相,卻微微一怔,垂眸感知法相,卻發現自己的法相,似乎不知為何,稍微有些削弱似的。
嗯?!!!
“是誰?!!”
暗算於我!
…………………
皇宮之的事情,那許多爭鋒相對的笑談,李觀一不知道。
在目送著宇文烈離開,李觀一呼出一口氣,感覺到身軀疲憊無比,司禮太監輕聲道:“校尉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宇文烈。
李觀一呼出一口濁氣,他翻身上馬,一路疾行,回到了薛家,薛家管家正在等著他,道:“少爺……”
李觀一道:“應國國公府的二公子來了嗎?”
管家回答道:“那位長孫無儔先生來了,說皇帝陛下有宴席,二公子被國公帶走了,恐怕不能如約而來,所以遣他來這裡賠罪。”李觀一點了點頭,隻是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晚飯就不必給我準備了。”
管家答應下來。
李觀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推門進去,長呼出一口氣。
周身的氣息忽然變化。
肅殺,淩冽,隱隱然蒼然虎嘯。
白虎法相出現在身邊,開始昂首咆哮,身軀毛發張開,吐息如同星光一般,而李觀一心口,青銅鼎已經蓄勢圓滿,按照李觀一之前的經驗,同一個法相,青銅鼎蓄勢是有限製的。
同一個法相,同一境界,青銅鼎隻能積蓄一次玉液。
可是宇文烈的法相也是白虎,卻還是令青銅鼎變化。
他的境界和實力,比起越千峰以及薛道勇來說,更強大!
是李觀一至此見到的,最強者!
而這位最強者確確實實對李觀一懷揣著無比的殺意,法相的衝擊導致青銅鼎玉液積累,竟已圓滿,甚至於……這已經不是圓滿的級彆,幾乎是滿將溢的級彆。
李觀一長呼出一口氣,今日所見的一幕幕浮現眼前。
陳國的奢侈,鐵勒族的青年,那有鳳凰法相的少年。
祖文遠,麒麟,僧人,道士。
還有那無可匹敵的宇文烈。
天下在眼前展開了一角,白虎的法相咆哮,李觀一輕聲呢喃。
力量啊……
少年吐息,心念一動,青銅鼎轟然倒下,磅礴玉液落下,這天下第五神將,主導了滅國一戰的恐怖神將帶來的反饋瞬間如同熱流,將李觀一籠罩。
隻是這一次,是將他和白虎法相一起籠罩。
在李觀一自身氣機迅速變化的同時。
白虎法相忽然咆哮,身軀之上散發出無邊明光!
變化,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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