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南聯軍即將出發的時候,陳文冕率蒼狼衛抵達,氣機沉靜,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模樣,文清羽驚訝不已,旋即心中大喜,八重天段擎宇為主將率西南聯軍數萬。
陳文冕為主將率蒼狼衛三萬,自水路處出去。
順著水路外出,如一柄利刃一般和怒鱗龍王的主力配合,破了攔路城池,兩股力量合力,直如猛虎插翅,氣勢如虹飛撲而下。
這水路本來就是在陳國國內,國內城池防禦,並不如邊關要塞那樣的難以攻破。
又有西南飛軍,騰躍輕便,蒼狼重騎,煞氣冰冷。
破軍知道有援軍之後,和元執一起安排戰略計策,連連得勝,陳文冕更是以七重天戰將之威,在戰場之上徹底展露頭角,一路殺入神將榜前三十名。
沿途城池城主,大部分戰意並不堅定。縱然是有悍然豪勇,敢於一戰的。
可見到是前太子親自出戰,還未曾爭鬥,氣力上便少去三分,如何能戰,更不必說魯有先之死,對於整個陳國的守將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心理衝擊,士氣大損。
魯有先之前守城無敵的名氣越是大。
魯有先死在安西都護府大軍之下對於天下守城戰將之心的衝擊,也就越發劇烈。
破軍又有妙計。
晏代清,夜不疑,周柳營等本就是陳國大小世家出身。
乃按照軍師的計策,想辦法根據自己家族的影響力,擴大魯有先之敗的效果,眾守將皆道魯有先這樣的天下第一守城大將都已敗北,何況是自己等人?
安西都護府的大軍還沒有到,就已經以這天下人的輿論,以魯有先的名望和死亡做為兵鋒,攻擊其心。
是為上兵伐謀。再加上前太子出戰,蕭無量攻城。
破軍先生又故意地對投降者極寬宏大量,導致各城池的防禦之心,不甚堅定,攻城效果,直如這秋日潮汛一般,不可阻攔,勢如破竹。
是日又克下一城,稍做修整。
安西都護府和李觀一此刻在的江南不同,安西都護府,也即是西域西南後方足夠遼闊,底蘊足夠深,占據城池之後,根本不需要留下精銳的兵團前去駐守。
從後方自然可有源源不斷的人運來,完成接收城池內務,整合戒備的職責,以保證往前推進的兵力質量,從這一方麵來看,此刻攻擊水路周圍城池的,已經是一國之軍。
破軍先生和晏代清正談論此刻局勢。破軍主持整體戰略。
元執負責前線軍陣。
晏代清主持整個大軍的後勤補給。
因為大漠綠洲裡麵那些可汗們充沛國庫的支撐,晏代清倒是心情還算是平靜。
「主公似乎已解了江南之圍,並且開始往前線推進了。」
「主公銳氣鋒芒,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樣子,不過,在陸地上進行遠征,後勤補給的壓力應該會很大。」
晏代清歎了口氣,道:「江南後勤已經要支撐不住了。」破軍看著晏代清道:「你這麼清楚?」
晏代清瞥了他一眼,整合卷宗,淡淡道:「江南的每一處糧倉,每一處後勤武庫都是我這兩年一點一點攢出來的,有多少數量,我比你們都知道。」
「而主公的大手大腳,我也比你們更了解。」
「平日哭喊著窮苦,恨不得一兩銀子掰成兩半花,可每到關鍵時候,卻一點都不會吝嗇,以他的戰法,那後勤之量,能夠支撐多少,真的很不好說。」
「我猜長風樓會幫忙解決一部分。」
「哼,前線大概率已經不得不和百姓買糧食了。」「以主公的性子,百姓給他一日糧,他就能把自己的性命賭在那裡。」
破軍乾笑兩聲,移開目光。
他也是那種大戰起來,隻看大局和利益。對於後勤完全不在乎的性子。
豪邁的越千峰,善戰的契苾力,沉默肅然的樊慶。
隻有在這個方麵,整個天策府,麒麟軍,安西都護府,無論是西域出身的戰將,還是江南出身的世家,各種戰將,謀臣,豪邁奸詐或者坦蕩從容,都是整齊劃一似的,在晏代清前麵低一頭。
沒法子,後勤都是這家夥想辦法周轉出來的。
在江南的時候,能夠以江南十八州之地,在富國強兵的情況下,保證老百姓的收入擴大化,勒緊褲腰帶爆出十五萬麒麟軍,擴大推廣完成了府兵製度,推廣了百姓的學武識字政策。
落實了讓每個村鎮有一名大夫,一名武師,一名先生的三個一策略,完成了刑律落實,收繳世家,鼓勵商業和農桑,還重新普查冤假錯案。
這種情況下,還能硬生生讓糧倉填滿。在這一方麵,破軍等人都要瞠目結舌。
也突然明白堂堂四重天的晏代清,為什麼會精神不好。
來到西域的時候,李觀一深入大漠,安西都護府對峙狼王,薑素,各方鏖戰,看起來波濤萬丈,神將縱橫,謀士百變。
可背後還是晏代清死死頂住了這種後勤壓力。
順便打壓賭場黑市,支撐多線作戰,和各大可汗落實了新的稅收政策的情況下,還可以讓老百姓吃飽穿暖,順便因為發揚了麒麟軍的風格,打劫沙盜,導致了大漠之中,沙盜絕跡。
這種後勤放在曆朝曆代那都是得供起來的級彆。
但是正常情況下的各國升遷,從初露頭角,到承擔職責,一步一步升遷,晏代清得要四五十歲才能展露出這樣的天分。
隻有麒麟軍和天策府,會直接把這種大事情全權交給年輕人,硬生生把這個家夥的潛力全部逼迫出來。
到底是因為得到了晏代清這樣的大才保證了天策府的發展。
還是因為天策府的足夠信任,才磨礪出來了晏代清的能力。
晏代清抿了抿唇,看著這些卷宗,揉著眉心,垂眸想到了還在陳國的爹娘,想到了過往的諸事,得有三年沒有回過家了他呼出一口氣,把腦子裡麵的雜念拋開。
「不過沒有關係,西域那裡還有足夠的儲備糧食,雖然大部分都是西域特有的青稞和肉乾,運送到江南,也足以解決那裡出現的問題。」
「而且,可以用江南的綢緞,特產進行交換,刺激商業流通。」
「這就是疆域足夠大的好處了,江南底蘊不夠支撐遠征,還有可能因為遠征拖垮後方民生,但是天策府,秦武侯麾下,卻不隻是江南。」
這一方戰線連連推進,在後方又是此刻沒有戰事的西域作為大後勤,藉助秋日漲潮的水路運輸補給。
運送補給的代價比起在陸地上要少很多,速度也更快。西域的各大可汗們和他們的騎兵不擅長水路戰鬥。
但是麒麟軍就把他們沿途放下,進行陸戰。
而糧食,後勤,各大可汗們則毫不猶豫地拿出來,破軍先生改良了運糧船隻,隻需要數人即可順著水路運送千人口糧,大江之上,安西都護府的運糧船幾乎不曾斷絕。
如此後勤保障完美,敵軍戰意不堅,安西都護府每戰皆可克敵,氣勢如虹,陳國內部的守城軍隊,如何能攔得住這一支剛剛才在西域大勝的精悍強軍。
沿途城池都沒有遭遇什麼太像樣的阻攔。
破軍看著遠處,此地已遠離了西域乾旱,呼吸之時,已經有濕潤之氣:「距離江南已不算是很遠,雖然說我們沿途拿下的城池對於整個陳國來說,不算是傷筋動骨。」
「但是把這一條水路拿在手裡,卻足以算是抽筋了。」晏代清道:「距離此間,還有一關。」
「是整個大江在中原最洶湧湍急的一端,那裡也有一座大城,是原本陳國為了防備西南之人而建造的要塞級彆城池,有諸多渡口,也有船隻艦隊。」
「那裡有陳國的水戰名將在,也是這一行最後的攔路關。」「隻要跨越,就可以順著大勢,直抵江南之前。」
「沿途所經過的,再也沒有足以阻攔大軍的城池。」
陳國地域亦是遼闊,占據自水路往東方向的遼闊疆域,而天策府隻占據了水路往西而行的疆域,也就是說,主體是西南一帶。
而這一部分,原本就是二十年前太平公和神武王新拿下的。
陳國的疆域,正在以一種勉強算是努力抵抗,但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姿態,被安西都護府氣勢如虹地硬生生打回太平公出世之前的那個階段。
而親手完成這一步的,則正是太平公之子。對於這個。
破軍隻是冷笑一聲活該。傻逼陳皇。
現世報!
晏代清有些擔憂:「不過,鎮守那裡的,正是陳國原本的水戰名將,也是怒鱗龍王寇於烈老先生之前的上司,當年寇於烈正是因為和上司的矛盾,以及見到了水師之中的諸多肮臟勾當,這才一怒之下,反了陳去。」
「他對於此事,仍舊還是耿耿於懷,殺意極濃。」
「然畢竟軍隊大勢,一旦情緒暴怒,便是容易中計,沒有了中正平和之心,便容易大吃敗仗。」
破軍和晏代清談論這最後的一關,都有些擔憂。
不過元執隨前鋒軍而去,他們倒是也能夠安下些心來。而這主乾道之外,更有西南聯軍在輔助怒鱗龍王。
他們也算是有些底氣。
晏代清離去,繼續負責後勤安排,破軍則還需要統籌各部。
先是確定了根據水路周圍城池準備城防。
放棄一部分城池,隻占據水路周圍關鍵城池渡口,以避免戰線太長,不得不和陳國多方麵多層次開戰對峙,被陳國死死拖死的可能。
又要寫信安撫越千峰。
因為擔心北方的突厥草原趁著中原己方勢力大戰,順勢揮戈南下,越千峰被留在西域,還真的和突厥大汗王打了一仗,越千峰被打的慘烈。
可是因為有石達林在,所以這段時間已經緩過勁兒來。
知道這邊遇到難處,一個勁兒要過來幫忙。
信上頗為不爽快。
乃道:『不能每次要扛鼎的時候,要我老越去打那幫天下前五的神將,這有戰功要打的時候,卻要老越我在這後方休養,隻可以眼睜睜看著那些個後輩,掠奪戰功!
豈能如此!
豈能如此啊!